字就是丑啊?这就叫抽象艺术,你们不懂欣赏还怨我字丑。”瞧瞧他长到十五岁,横竖从来没写直过,一撇一捺不是太长就是太短,这样的坚持容易吗?!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字如其人啊?”
李焱气得撇嘴,丢了手上的枯枝道:“我要回去了。”
怒冲冲地走了两步又走回来,杨衍书问:“做什么?”
李焱哭丧着脸:“我……我我不认识路……你到底把我带到哪儿了?”往前看是草,往后看是河,就是不知道哪条路通向家。
杨衍书捶地笑。
李焱回到宫里已是夜深,原本以为那个家伙有妖术可以直截了当回来,结果杨衍书说自己方向感一向很差,闭上眼睁开眼又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试了很久才终于到了东市,雇了马车到了皇城脚下,一如既往地去找那个万能的狗洞。
刚溜到到筵喜宫的门口,就看到焦急不已的小梁子扑了上来跪在他面前抓着他的裤管:“六爷……”
“你怎么在这?”李焱黑线,差点忘记自个还把这家伙给丢下了。
(小梁子:555我就知道……)
“六爷,咱们今儿是不是遇到妖怪了?那个什么青钧叫我换了干净衣服,我眼前一黑,睁开眼自个就躺在这门口……”小梁子哭哭啼啼。
李焱:“洗洗睡了洗洗睡了,哪那么多妖怪……”
这夜李焱无梦,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想,若是所有的妖怪都是那般模样……
想着想着,自个笑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去养心殿请安,他父皇仍旧是说身上不好,只隔着帘子问了两句,便令大家散了;李焱百无聊赖地出了养心殿的大门,刚走了两步,就听后面有人叫:“六哥——”
回过头,原来是他十四弟李烨,他今年只得十二岁,自小生得单薄,所以皇后溺爱无比,成天拉个弓怕他割了手,骑个马怕他颠了腿。
李焱便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李烨追上来,道:“六哥,你昨晚又出宫了。”
李焱捂了他的嘴:“你小声点!!”看到周围没什么旁人,他又松开手,问:“你怎么知道。”
李烨抓着李焱的胳膊道:“我昨天得了一副好画,想找你看来着,结果一去问,说你身上不好,早睡了。”李焱吱唔了几句,又听李烨央求他道:“六哥,下次也带着我一起出去啊。”
李焱正要答话,却见有人遥遥地走了过来,穿正三品的官服,正是杨靛,跟在一个太监身后走了过来;李焱心头一震,要拉着李烨走开;可是不成想与对方打了个照面,四只眼睛对在一起,便挪不开步子了。
杨靛是本朝三十一年的探花郎,如今官拜正三品礼部尚书。
当年宫中设宴,状元与榜眼俱是两鬓斑白,唯有他一人才值弱冠之年,着了一身红袍,帽上插了宫花,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那年李焱只得六岁,还未封王,看到他自席间走来,忙着要追上去与他说话,脚下却不防,摔了一大个跟头,就倒在杨靛的面前,他心中又是愧又是羞,眼泪珠子立刻滚到了地上。杨靛倒吓了一跳,忙扶了他起来,一脸想笑却又不敢笑的表情。
再往后,多少新科仕子,就连皇后娘娘都说,看了这么些年,若说起才情二字,哪里有人比得杨靛呢?
他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写得一手好字,字如其人,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
杨靛款款地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六王爷,十四王爷。”
李烨只“哼”了一声,李焱忙瞅了李烨一眼,道:“免礼。”
杨靛也只是笑了一笑,又继续往养心殿那去了。李焱心头百般不是滋味,回头望他的背影一眼,只听李烨道:“六哥,我不喜欢他。”
李焱回过头,板着脸道:“胡闹。”
李烨眼珠子一转,把李焱的胳膊一摔,跑走了;唬得身后的几个近侍忙忙地跟李焱行了礼,追了上去。
李焱再回头时,杨靛已进了养心殿,小梁子忙赶上来道:“六爷,还要上皇后娘娘那请安呢……”
点了点头,又往皇后那去,只见李烨已经坐在了皇后身边,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见他进来,就住了嘴,站起来道:“六哥。”
李焱给皇后请了安,坐下,皇后娘娘命人端了茶来,李焱刚喝了一口,便听他母后问:“刚才烨儿说,杨大人也往养心殿去了?”
李焱差点被呛到,忙咽了茶道:“刚才的确见他去了。”
皇后笑了笑,也不继续问,大家说了一会闲话,又请安告辞。
李焱跟李烨走出来,李焱气闷,道:“你到底想什么呢?杨大人去趟养心殿,也值得你专门告诉母后?这宫里还差你一个说这些是非么?”
李烨听到他说话这么不客气,反问道:“既然不差我一个,还值得你对我生气?”
此时人多不便,李焱不好说别的。李烨又道:“他要是行得端做得正,还怕人说?”说完也不理李焱,带着人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