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凉凉的:“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外面的雨竟下得这样大了,他睡着了不知道,可杨衍书怎会不知道?他不是一身法术高强么?为何一路淋着雨就过来了?
杨衍书定定地凝视他,突然叹道:“让我进去吧。”
李焱奇怪道:“你进来啊。”
杨衍书却道:“你打开那边的门,让我进来。”
李焱觉得奇怪,哪一次杨衍书不是直接走进来,且下午才来过,晚上又过来,还要从正门里进来?但他见杨衍书淋着大雨,心里觉得异常难受,便立刻过去开了门,杨衍书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李焱一把拉他进来,只觉得衣袖也都是冰冷粘腻的雨水,他心疼道:“这是怎么了?”
杨衍书不是最爱美的么?怎会落魄地来找他?
李焱拉他坐下,道:“你要不要换衣裳?”
杨衍书讷讷地道:“也好。”说着就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衫,李焱去摸他身上的肌肤,都是凉凉的。
这样不好,李焱只得领着他坐到床上去,给他盖好被子,向外叫道:“来人。”
外间响动了两声,有贴身服侍的宫女问:“六爷,有何吩咐?”
“去端一盆热水来,端进来……刚到门外就是了。”
这样的吩咐十分奇怪,但是宫女也不敢多问,只好依言端了一盆热水房到屋外,李焱亲自去端了来,拧了帕子到床边,杨衍书两只手握紧披在身上的薄薄被单,还是迷迷茫茫的眼神,李焱只得道:“杨衍书,你身上都shi了,我替你擦干净。”
听到这话,杨衍书松开了手,李焱帮他擦了一遍身上,感觉他肌肤上终于有了些温度,杨衍书依偎在他肩头,李焱道:“你这么晚,又淋雨过来做什么?”
“你派人跟着杨靛,查我跟他见面的事?”
李焱白了脸:“你知道了?”早知道未必瞒得住他,但是没料到这么快便被他知道了。
“你好奇我跟他认识却不告诉你?”
这时候隐瞒了也无用,李焱只得点了点头。
杨衍书长吁了一口气,道:“你……”
他有千言万语,最后却说不出来,只说了一个字,再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抱怨或者责备的话,他原没有立场;于是他只能坐直了身子,两只眼睛幽幽地盯着李焱,最后叹了一声,问道:“李焱,你要跟我在一起么?”
李焱原本不安,听见这话只觉得奇怪,他愣愣地不知道杨衍书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在一起么?”
杨衍书道:“不是这样的……”他苦笑着顿了顿,又道:“我们这样在一起能多久呢?我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又能陪我几年?”
他的手抚摩过李焱的脸,这样年轻的……对于他来说,仍旧只是小孩一般的人物,却是他喜欢,想要长远留住的人。
一想到如果某一日,他终究死去,杨衍书的心好似泡在冰水里,冻得发疼。
李焱道:“这……我又能怎样呢?”他是人,不像杨衍书拥有上古凤凰之后,天生高贵无比的血统。
杨衍书道:“你说一句好话给我听。”
“什么话?”
“你说,你想长长久久地跟我在一起,别的事你都不再管,”杨衍书哽咽道:“你说这句,其他的交给我,再也无需你担心,我们离开这里,天南海北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我活到多久,你便能活到多久,你……可以信我。”
他说得如此简单笃定,李焱却好像呆愣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要他抛下一切么?杨衍书难得忐忑地等候着他说话,他既担心又害怕,他怕李焱说出拒绝的话来。
要一个有父母兄弟的凡人,未能尽完孝义,便离开他所熟悉生长的地方,他也不知道李焱是否能接受。
这一局究竟是什么烂棋?他又是怎么才走错到这一步的?杨衍书不知道,也想不清楚。
“那个……杨衍书……”
李焱握住了他的手。
杨衍书温声道:“嗯?”
“你说,离开这里,天南海北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嗯……”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想干脆先去一趟漠北——”
完全出乎杨衍书意料之外,李焱面上有一种小狗盼望得到骨头的兴奋态度,眉开眼笑。
“你不会觉得离开这里难受么?你有父母兄弟……”
“嗯,有一点点,”李焱还是很兴奋,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个偌大宫廷就像是最小的牢笼,父母与兄弟之间的情谊在这皇家,早已经变了味,若能离开于他来说最是好事:“去了漠北之后再去哪呢?对了对了,去你的家乡——哎呀,杨衍书你怎么了?”
原来杨衍书双手捉了他衣襟,然后将脸埋在他胸膛处,李焱奇怪道:“杨衍书你在哭么?”说着抱紧了他。
杨衍书闷声道:“没有,我从来不哭的。”
他的确是没哭的,李焱的胸膛没有被泪水沾shi,他轻轻地摸着杨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