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是答应了他,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
打完这个电话,联系人那边发了微信给他。
相亲的姑娘已经到了,让他到餐厅门口接一下人家,留个好印象。
阮真忍不住“啧”了一声,站起来,对着餐厅里的反光墙面整理了一下故意挑的艳色领带,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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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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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外有风,丝丝寒意入体,镜片下阮真的双眼和气温一样,冰冰冷冷。
他也只见过对方的照片,心底里也有点忐忑。他得把握好尺度,不能说太过,也不能太热情,必须让相亲对象觉得自己很无趣,最好像个娇生惯养的白痴,不适合结婚……
由远及近,开来了一辆红色的跑车。
跑车一个急刹,把站在门口的小年轻门童吓得坐了个屁股蹲,上头下来了个穿着连衣裙的短发姑娘,披着一件长外套。
阮真面无表情地看她骂骂咧咧地下了车,把钥匙丢给门童,走到自己面前:“你就是阮真?”
“你是……”阮真辨认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没见过这人,照片上明明是个笑眯眯的长发齐刘海女孩。
“我是那个谁的朋友。嗯就是你的相亲对象。她有一票大的要干,让我来陪你聊会儿,”女子脱掉自己的长外套,说道,“这里不能抽烟是吗?”
阮真脸上的冷漠变成了迷茫。这什么跟什么?谁跟谁?
女子把外套丢给侍应生,自顾自嘟囔了一句:“我果然还是穿不惯裙子……”坐到了桌边。
阮真也坐了过去,菜早就点好了,这里是法国餐厅,上的是主厨推荐每日套餐。
他不知道怎么和这人搭话,面前的女人是他完全没见过的类别。看上去也知道点礼节,懂得高档餐饮和酒水文化,可为什么总有股……
糙汉感?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周邪,她说我来帮忙就给我点分红,还有免费的午餐,我就来了。这位先生,我看你也不是来正经相亲的,咱们就随便说说闲话,吃个饭就算了。回头你就说女方临时有事,饭中还不停打电话,和人打情骂俏,非常不尊重自己,这事就吹了。”
阮真眼镜都要掉了:“那不是对你朋友非常不尊敬……”
“我管她呢,要不是现在缺钱,我才懒得帮她。这种事随便找个路人也行啊,干嘛非得找我。你叫阮真是吧,我和你说,别对她抱希望了,她那点破事说出来保准吓死你,现在有个姓吴的警察还在追查她,要不是家里觉得她做的那点事没什么不好,她早就进去了。”
“你就不怕我把这个告诉别人?”阮真推了推眼镜,他忽然想起自己某个朋友正好姓吴。
女子摆了摆手:“怕什么。当下社会讲究证据,她做事滴水不漏,要能抓到我还和你提这茬?我今天过来就是当个路人甲的,别在意我说的话。对了,你对登山有没有兴趣?听没听说过那个‘巴比lun塔’……”
阮真当然没兴趣,他听是听说过,但想深入和他聊天,说金融证券都比说登山来得好。
一顿饭吃完,阮真心想这回真是高估了自己,女子根本就是来蹭饭的,没把他列入狩猎对象中,全程一个人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吃完了直接去卫生间换衣服,连裙子都不穿了,紧身运动服套了件卡其色大衣,对阮真笑笑,开了跑车绝尘而去。
这人不像是来相亲的,倒像是来个串场,隔壁戏台还没搭好,演员提前放出来溜达了,搞得这边的剧务和场务一脸懵逼。
阮真记住了“周邪”这个名字,决定回去查查,除此以外也没想别的了,再过两天他得去探监,到时候面对查诚要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他都没想好。
不知道那头的查诚有没有好好吃饭干活重新做人,Jing神有没有好一点,赖元牧还缠着他么。
多想无益,多说也无趣,日子还是要过,人还是要见。
转眼就到了探监当日,早上十点,阮真到了监狱门口,今日没有其他人来探监,只有他一个。
跟着狱警进了单人间内,阮真隔着一层玻璃坐下了。他接过工作人员递给他的热水,道了声谢。
吴雍和他说过,两边的狱警都是见过世面的老人,他想说什么都行,只要别太过火。
他坐在室内等了一会儿,那头的门开了,有人跑过来对玻璃这头比划了两下,阮真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这样……”身边的狱警说道,“阮先生,您等一下,犯人不太配合探监工作,我们再去劝劝他。”
阮真哑然,他望着那头跑回去的狱警,木木地点点头,没有说话。手里的杯子是热的,可他的心在变凉,就像透入小室内的光亮,是没有温度的,把他的热忱熄灭了。
查诚不肯见他。
他完全没料到,会出现查诚不想见他的情况。此刻他内心中,最后残留的期待与爱,转化成了对等的失落与难堪。
但是他应该来,阮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