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半路就被截住了。
「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请您多包涵,作为赔罪,今晚您的账全免。」来人讲话不卑不亢,阻住拳头的手却坚定有力,唐家佑甚至能看到那只年轻的手上分明而有力的骨节。
是秦少勤。
秦少勤转头把他拉走了,拉到自己办公室里一脸无奈道:「拜托,同志,你是来给我干活的,我付给你钱,不是我欠你钱。你不要每天都是那副全天下都欠你的死人脸好不好?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脾气这么好这么善良的。」说这话秦少勤也不心虚,只有唏嘘。三年前他还是秦家脾气最差的大少爷,三年后都可以在别人面前夸自己脾气好了。
唐家佑还是不声不响地看着他。直到看得秦少勤默默叹了口气,轻声道:「好吧,随你吧,你想怎么样都行。」
最后秦少勤说:「如果服务生的工作做不来的话就来给我当助理吧……你还是学生对吧?柳美学美术的?白天还要上课。学习比较重要,夜班的工作可能不适合你。」
唐家佑第一次觉得这个传闻中秦家最不成器的孩子还挺……那个形容词他找不出来了,就是觉得如果秦悠秦明他们以后不让秦少勤回去,那让他在自己地盘上一直待下去也挺好的。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秦家的大公子以后必定是要离开的。
他没说话,略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
某天唐家佑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卧室。
他静静拔掉手上的针管,穿上拖鞋,走出去,问自己的私人医师:「凯文,我怎么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您陷入了突然的昏迷,我想应该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您太累了。这段时间一切正常,请您放心。」说这段话的时候凯文小心翼翼的,唯恐自己的答案不能让眼前的男人满意。毕竟对于突然长期昏迷这样的事,「太累」这样的理由太敷衍了。
可是男人并没有其他反应,而是平静地招来自己的属下,开始布置工作。
他身体不好是公开的秘密,但积威已久,除非确认他已经断气,没人敢贸然有大的动作。
把近来积压的事情处理完,唐家佑宣布了两件事:「我近期要去泉山别院休养一段时间,任何人和事都不要来打扰我;还有,把秦宫一个叫‘喻轻文’的人接到别院,并且给他在那里的最高权限。」
他现在还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未免节外生枝,当然是躲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并把「喻轻文」的身体一并控制起来为好。
当晚他就搬去了泉山别院,而第二天早晨一睁眼,他又回到了喻轻文那逼仄的小屋里。
大刘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芋头,你多补充点儿营养吧。你昨天突然昏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吓死我了。」
唐家佑点点头,对他稍加安抚。
晚上照常去秦宫报到。结果刚一进去领班就告诉他:「秦总让你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秦少勤办公室里摆了一堆补品,一见他进来就说:「你昨天昏倒了?你室友打电话请的假。」
「恩,可能最近比较累。」唐家佑敷衍着,配上喻轻文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比较累」也变成了「非常累」。
「这些都拿走,今天不要上班了,我不扣你工钱,回去好好休息。」秦少勤皱皱眉,大手一挥,直接指向那堆补品。
唐家佑一瞬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活了近三十年,从没有人这样不带目的毫无机心地向他表示善意。
「谢谢。」他小声说。诚心诚意地说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很难。在他过往的经历中,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拼来的,别人一时相助,也不过是为了换取更大的利益。一切都是等价交换,而他也把这些当做理所当然。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响起,秦少勤接起。
旁边的唐家佑都能听见值班经理带着哭腔的声音:「秦总,有人来找咱们要人,咱们惹不起。」
秦少勤皱眉:「来的什么人?」
「是唐先生的人,而且是李文亲自带人来的。」值班经理小声道。
李文是唐家佑身边的心腹之一,在这柳玉市也算是一方大人物,难怪值班经理诚惶诚恐。
秦少勤眉头紧锁:「他们要谁?」
「喻轻文。」
唐家佑瞬间感到秦少勤的目光像刀片一样向自己射过来。
「等着,我下去亲自招待李先生。」秦少勤闻言交代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唐家佑抱着一堆补品乖乖跟着秦少勤下了楼。
他当初特意交代了接喻轻文之事要挑可靠之人去办,务必稳妥,不可走漏风声。现下一看来的果然都是几个平时做事沉稳可靠的。
秦少勤来了后先和李文寒暄半天,然后开始讨论接人的事。
秦少勤就是不松口放他走,李文是受唐家佑命令一定要带喻轻文走。
唐家佑心知一个秦少勤李文他们还不放在眼里,得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