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得过去,明天是……”
晏怀章听得头痛,好不容易等他说完,叹口气:“我一周后出国,你继续安排吧。”
吴省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自暴自弃地说:“不用你Cao心,我已经把工作安排到了明年,你加油。”
出发前晏怀章特意去了一次怡悦,顺便假公济私看了一眼张享。
张享正录节目,今天来的是个女嘉宾,张享扮了她戏中的正牌丈夫,打扮起来颇是英俊潇洒。
晏怀章心下琢磨着,让他演古装戏或许也挺好看。
使劲看了几眼,晏怀章不知餍足地出国了。
张享得知他出国的消息后也不由地松了口气,前车之鉴犹在,不是他怀疑晏怀章的人品,他的确是在担忧他继续纠缠不清。
拍完栾导的戏,张享的运气似乎变好了,回来后陆续接到了好几个新本子。
可他没有经纪人更没有签约,对这种事一头雾水,正一筹莫展,怡悦的艺人主管忽然找上他,与他郑重其事谈了一次。
原来怡悦的本体虽然是网络媒体公司,可正逐渐往网络视频娱乐方向发展,目前已经与电视台合作制作节目,为方便管理打算成立工作室,签约艺人,想要签下张享。
张享考虑了几天,决定签了。
反正是工作,如果真的不适合这个圈子,等合约到期他可以走人。再说,当务之急是攒好养老费,毕竟在怡悦做了几年,人际关系都在这里,以后发展起来也便宜。
怡悦效率很高,签约的第二天,张享便有了自己的经纪人帮忙安排事务。谨慎地选了几遍,他接了一个室内情景剧某单元的配角。
不过,当几周后栾导回国后,听说张享开始接戏后,还是把他叫过去批了一顿。
张享苦笑:“这也是公司的意思……”
“那也不能接这种烂片,好歹是我手下调教出来的人,演这种角色,给我丢脸,你别急,先磨下演技再说,不然等你演油滑了,想提高都没门。”栾导不满地挥挥手。
张享无辜挨了一顿批,腹诽栾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一个小人物,跟提线木偶差不多,哪里轮得到自己挑三拣四了?
然而转念想想栾导也是为自己好,张享沉静下来,参加了培训班,开始从最基础的部分学习演戏。
与他同期的演员中,他是年纪最大的,常常会惹来异样的目光。
在演艺圈,少有大器晚成的例子,尤其是走偶像路线的艺人,更是趁着年轻美貌赶紧走红,一旦过气又年老色衰,面对挑剔的观众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张享当然不是偶像,可他更不是实力派,到底以后该走什么路线,还是未知数。
随着宣传开始,张享的名字逐渐出现在媒体报道上。
张享接到宣传通告时也吓了一跳,要知道他在戏里的戏份顶破天就是个男四号,按说是没有资格跑宣传的,可偏偏这部戏男二孟宇是小孩子学业为主,男三是老戏骨,圈里德高望重,没有必要拉下身段出席各种活动。而女主角陈书蕾拍完戏后与一位小开坠入爱河谈婚论嫁,更不可能抛头露面。这块艰巨而风光的馅饼,就这样落到了名不见经传的张享头上。
怡悦喜出望外,这种露脸吸名气的机会不能浪费,立马把张享打包送给了栾导。
几个月不见,栾导头发又白了几根,见到张享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拍摄肥皂剧上,欣慰地拍他的肩膀:“听我的话才是好小伙。”
张享不好意思地低头。
“来把这段戏重来一遍,我看看你演技怎么样了。”
栾导要他重来一遍那日雨中教室的戏,张享把剧本早已烂熟于心,只看了几眼便丢开,闭了闭眼,站起来时已然是刁金阳。
左手轻轻转着右手上不存在的翡翠扳指,目光死死地盯住不存在的郑谦奕,流露出几分嫉恨,嘴角是带着温厚笑意的。
转着扳指的手指速度开始加快,越转越快,却在一瞬后,又慢下来,眼皮一眨,好像刚才那个饿狼一样的人不是他一样,又成了个众人眼里的好人。
“不错不错!真想把这段替换进去!进步很大嘛!”栾导不吝惜自己的夸奖。
“哪里哪里。”张享憨厚地笑着。
“记住,你是演员,要敬业,不能虚浮。哪怕是演最不喜欢的角色,也要拿出十二分的努力来。从前三百六十行里,最低贱的是戏子,现在光鲜了,可实际上呢?你自己最清楚。堂堂正正地做人,扎扎实实地演戏。我活了这些年,就倚老卖老一回,送你这句话。”
张享听着听着,心里一酸。
他怎会不知晓,如今的娱乐圈就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下面全是虱子。上位者步步为营,下位者苦苦挣扎,就是为了混出头。
明星越来越多,绯闻越来越多,好演员好作品越来越少。
浮华遍地,人心不古。
栾导能给他如此忠告,他怎能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离家后,鲜少有长辈会如此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