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沿坐下。
「膝盖分开点,钢琴有踏板的,整个并拢你踩的姿势会很奇怪,」衡哥边说边坐到计算机椅上,边讲边撸到计算机桌前,「背打直,对对,这样很好。」
「这样?」
「然后把手抬起来,肩膀放松,手肘跟小臂大概九十度,片场如果椅子高度不对你自己调。」衡哥看看孟景涵姿势没问题之后就转过去面对荧幕了,「手部动作应该有替身,不过跟着音乐摇摆或投入地点头什么的就要你自己揣摩了。」
「好、好的。」
「那剩下的时间你习惯一下姿势吧。会觉得很别扭是正常的,但是如果你很心虚的话动作会非常奇怪,不过可以靠练习克服就是了。」
孟景涵基于礼貌没有去看衡哥的荧幕,但是那边已经响起喀啦喀啦的键盘声了。
「呃,衡哥你有事的话还是我先回去好了?」
「嗯,是不用。我可以边讲话。对了手不要掉下来,弹琴不是把手摆在琴上,是要用力敲的,悬空还算轻松状态喔。」季子衡手下没停,「对剧本有什么要问的吗,都来了我顺便先跟你讲一下。」
「呃……」
「讲就是了,反正我要不是排戏看到就是播出看到,剧本还是我写的,没差好吗。」
「就是那个借位的吻戏,我之前排练的时候大家都说感觉不对。」
季子衡头也不回,「那你接过吻吗?」
「……有。」
「回想一下感觉啊,你应该是知道动作要怎么摆但是整体很僵才会被这样讲,把那种感觉拿出来用,你才有办法自然地做出动作。」
孟景涵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可是我之前都被很热情的,嗯,亲吻,很温柔珍惜的那种吻我其实不太确定……」
键盘声停了。
季子衡坐在计算机椅上转过来,扬着眉毛双手抱胸,「哦──是被大姐姐带领的啊。」
「……」
「那就难办了呢。」他坐着计算机椅撸到孟景涵面前,「你没跟害羞一点的交往过?」
「是有啦,」孟景涵被盯着问这样的问题显得不太自在,不自觉地盯着地板,「只是没有亲。」
「是吗。」季子衡看着明显气势不足的新演员宣布:「你钢琴练习先停下来吧,回去再说。我们先处理更重要的事。」
☆、005 梦中情人
「眼睛闭起来。呼吸,放松,听我的声音。」
「嗯。」
「你眼前有个很喜欢的人,可以是偶像,可以是梦中情人,也可以是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位。他很迷人,很美好,他才刚刚哭过,看起来有点害怕,他想依赖你但是没有明说,就一直用怯生生的样子看着你。
「你想保护他。你想要给他一个安抚的吻,把你的心情传达过去,用动作告诉他你可以包容他,你喜欢他。但是你有点犹豫,因为怕吓到他,所以你慢慢靠近,慢慢靠近,他还是静静看着你,眨着有点泛红的眼睛,不闪不躲。
「你觉得有点紧张,可是你还是用单手轻轻托着他的脸颊,他慢慢闭起眼睛象是有某种预感,你继续凑近,你的嘴唇慢慢靠近他的嘴唇,然后……」
孟景涵的嘴唇被碰了一下。他猛然睁眼,衡哥的手横在他面前,他还反应不过来,衡哥就一脸自在地把手收回去,晃了两下展示手背,「就是这样,那是一种美好、珍惜和怅然若失。」
孟景涵愣愣地看着季子衡,过了好久才点头。
「记得这个感觉,你表演应该就没问题了。」然后衡哥就转过身继续打他的稿子去了。
孟景涵呆坐在季子衡的床沿,他还在被衡哥的声音包围的情境里,刚刚又失控地坠入那种迷蒙的状态,他其实没有见到什么梦中情人,可是衡哥的一字一句他听得很清楚,甚至因为跟着这把充满磁性的声音进入有点心跳加速的状态──那很像一个别扭的情人不肯直说自己的意愿,硬是要把一切扭成第三人称──虽然衡哥不是的,也不过就是教学需要,但是衡哥的手在他嘴唇碰的那一下,他好像真的感觉到触电。
对了,衡哥好像没有擦手就直接转回去继续打字了。
不知道为什么,孟景涵想到这点,脸颊就有些发烫。
是呢,衡哥就是这样子的啊。
平常在剧组吃饭的时候大家聊什么他都冷冷淡淡的,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弄得众人对衡哥又敬又怕。可是一扯到跟表演相关的东西,他跟大家的界线好像就淡了,可能是严格地讲戏,也可能是偶尔会出现那种略带赞许的满意表情──谈到表演时候的他好像什么都愿意示范,什么都肯耐着性子教。
现在也是啊,也就问个表演相关的问题,就算有事要忙还是二话不说把自己带回家指导了。
好奇妙啊,明明是擅长表演的人,却没有把它拿来让人际关系变好。
看看打字打不停的衡哥,好像更神秘了说。
*
孟景涵一直不太记得偶像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