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同行的年轻男子。
那张脸, 埃尔维斯再熟悉不过了。
他似乎也在看他,那双墨色眼瞳像漆黑的深渊,像史料描述的那样冰冷而令人胆寒。他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瞧着他,含着一丝怜悯和嘲讽。
埃尔维斯颤抖了一下, 差点儿就要叫出那个名字——巴斯达尔帝国的荣耀,真正一统银河的铁血帝王——凯因斯。片刻之后他回了神, 发现自己的手指隔着手套, 竟然将手心掐得生痛。
世界上又不存在神,每个人最终都会死去。凯因斯大帝估计连骨灰都回归碳循环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这个男人是谁?这不是巧合, 绝对不是,不可能恰好有长得这么像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正好出现在他面前。埃尔维斯有些紧张了,他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也脱离了他最信任的心腹阿道夫的掌控。
他看了一眼阿道夫,这个站在他身边的老头显然没有意识到什么事情发生了。阿道夫不是皇族,按理说没有权限查看那批封存的历史资料,不过埃尔维斯信任他,给他看过一次。现在来看,这位玩弄权术的野心家记忆力实在不太好。
“您来得可真早,公爵大人。”阿道夫没看到皇帝的眼神,出言讽刺。他说话的一瞬间,会议厅里就安静了许多。
“我确实来晚了,不过这是有原因的。”公爵微笑道,“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我和我的下属揭开了帝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Yin谋。”
埃尔维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
“我的堂哥埃尔维斯在四十一年前就被谋害了,而现在坐在这里的——”他抬起手指了指皇帝。
“是个克.隆人。”
大厅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茫然,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刚才听到的指控如同一枚氢弹砰地在脑海里炸响,冲击波所到之处,正常的思考功能全部丧失,以至于一分多钟后,他们还在消化这则震撼力无与lun比的消息。
在场的贵族都是聪明人——至少智商正常,他们很清楚一个公爵在皇帝面前讲出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代表着什么。
如果这位公爵没疯,那么这件事情就是真的。
一个人疯没疯他们还是判断得出来的,温德沙公爵显然Jing神正常,神智清晰,扔回学校去毕业答辩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件事是真的。
这太惊悚了,实在是太惊悚了。他们今天只是来开一个例会,虽然讨论的议题会比较重要,谁能想到这么正常甚至有些无聊的一天会变成这样?简直像在游乐场坐过山车,坐到半途,所有安全措施直接消失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埃尔维斯脸色煞白。在意识到自己的“堂弟”在说些什么之后,他不停地在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挽救现在的局面。
杀了他们?不行,根本不行,且不说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掉这两人就完全没有办法解释,反而会引起所有人的怀疑。
那么如何摆脱嫌疑?在自己确实是克.隆人的情况下,证明自己不是,这完全是无解的难题。
他看见那个和凯因斯大帝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慢慢向他走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银白色的小巧箱子。他已经看到了上面的商标,漂亮的印花字体刻着“生命密码”这个单词。
那是帝国生物遗传学研究器材的最大供应商,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一台基因检测仪。
现场唯一不明真相的大概只有阿道夫了。这位老谋深算的大臣已经失去理智,他无法思考温德沙公爵说的是否为事实,因为埃尔维斯一垮,公爵第一个清洗的势力只会是他。他只能催眠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纸糊的Yin谋,他们想杀死皇帝之后再胡编乱造。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这个杀手要谋害陛下!”阿道夫·安一边拼命叫喊,一边将手伸向大衣遮掩下的口袋,微微一动拉了保险,掏出那把小巧的金属子弹枪。
他的手刚抬起半个直角,一阵剧痛自手腕传来,手.枪不受控制地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啊——”他捂着被打穿了的、血流不止的小臂,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跪倒在地蜷缩成一团。
在他逐渐模糊的视线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了他的那把枪,接着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细碎声响。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位久经沙场的国防军元帅乔纳森伯爵,瞠目结舌地看着一把完整的手.枪在黎清手上几秒钟就化成了零件。
黎清把那些或大或小的零件像抛一把沙一样随意地甩到那位快昏迷过去的大jian臣脸上,左手将放在一旁的箱子重新提起,放到埃尔维斯面前的桌子上,右手拿着的枪始终稳稳地指着这位皇帝的眉心。
“埃尔维斯,请配合做一下基因检测,口说无凭,检测结果会向在座的各位表明真相。”
埃尔维斯额头上冒着冷汗,不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慌乱中踩到自己那套华丽又复杂的帝服的披风,差点摔倒在地。“你……你谋杀了帝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