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距离不远的目的地。
约尔格拉开车门走下来,踏在一片草地上。这里是一片高山草原,植物没覆盖到的石缝里开着挂冰碴的白色绵头雪莲。深秋的草叶已经黄了,映着山脚处层层叠叠的红叶和橘色夕阳,美得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这里视线开阔得不可思议,远处群山起起伏伏的轮廓绕着一层紫色的雾霭,山顶上已经下过不少场雪,现在全是平整的白色,反射着夕阳的光似是自然旋律的回唱。
“好看吗?”不知何时,黎清站到他身边,看着他问道。
约尔格转头,黎清那张俊美至极的脸近在咫尺,甚至能看到他呼出的气息在冷冽的空气里结成白色的水雾。
他已经不记得此时是今天第多少次愣神了,幸福来得太快,让他反而犹疑不决,开始怀疑它什么时候又会溜走。
见他不回答,黎清也不再问,挑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碎石,从车里拿了块垫子铺上,坐了下来。
“约尔,过来坐啊。”黎清调侃道。“你还想坐我身上不成?”
“可以吗?”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什么?”
“我说,坐你身上。”
黎清愣了一秒,大笑起来,冲他眨眨眼。“你来啊。”
约尔格最后还是没有做出这么破廉耻的事情,尽管他觉得自己的羞耻心已经快被抛弃完了。
他挨着黎清坐下,此时的恒星已经一半隐没在群山之影下,天空的颜色逐渐变深了,从外围的墨蓝到浅浅的灰蓝,过渡到地平线上残余的最后霞光。
黎清抬起头,借着夕阳最后的余光看天幕上的云彩,深秋高远的天空干净异常,唯有一些高空卷云像极薄的上好丝绸一般卷舒在天际。
“天气真好。”他喃喃自语了一句。约尔格听到他的低语,一瞬明白了黎清带他到这里的目的。
不一会儿,夜幕沉沉地垂下来,墨色将天穹晕满,唯有远方的城市穹顶散发着朦朦胧胧的微光。这里没有耀眼的人工光线占据视线,目光所及之处是万千星辰在夜空中闪耀,色调冰冷而辽远,但比起温暖的夕阳来,别有一番冷酷的壮美。
“漂亮吗?”黎清偏过头问他。
“很美。”约尔格把视线从夜空移到黎清脸上,忍不住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黎清弯起眼笑,伸出手臂把他揽进怀里,柔软的发丝抵着下巴,黎清蹭了蹭,像小时候抱玩具熊一样觉得各外安心。他低下头,嘴唇恰好靠在约尔格耳边,低语间呼出的shi热气息缭绕在他的耳廓间,酥麻的电流一直窜到心底。
“小时候,我家附近有个天文台。”黎清的眸子里浮现出几分怀念之色,缓缓地陈述道。“我那时经常和我姐姐一起,在一年的每一个季节爬上去看星空,每看一次,就画一张星图,用大大小小的点表示相对星等,恒星之间以银色的细线连起来。”
“我还记得她经常嘲笑我没有想象力,因为我怎么都觉得来水瓶座压根就不像个瓶子,射手座更不可能是个人形。”
黎清叹了口气。“我姐小时候告诉我她要当天文学家,但后来还是按照父母的期望去做了金融。我记得她去上班的第一天,撕掉了我们从前画过的所有星图,一共一百张。她对我说,虽然我们仰望宇宙,但终究身在尘世,只要是人,终究无法逃脱。”
约尔格抬眼望着星空,这里接近银河的中心,星团密集,璀璨夺目得不可思议。这里看不到所谓的“银河”,那是专属于银河系外围的行星的权利。
米兰达的位置靠近银河外围,不过他从前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观察过星空。每天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偶尔处理复杂的事件,往人们期望他能达到的那个目标一步步前进着,这就是他遇到黎清之前的所有生活。
“从地球上看星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心里默念,却不自觉地说出声来。
“挺暗淡的,没这里美丽。”黎清回答道。“太阳系周围你也看过,称得上荒凉,星空自然就暗。不过也正是因为它偏僻的位置,让人类可以更快地走出来,若生在一个更复杂的恒星系统环境里,可能再过一千年都发现不了开普勒定律。”
寒冷的空气突然被什么扰动了,风渐渐刮起,气温陡降了几度,黎清感到约尔格抖了一下。
“要回去吗?”
约尔格摇摇头,气氛太好,他根本不想从黎清怀里离开一秒。
黎清脱掉自己的外套,把约尔格裹得严严实实,软和的毛呢材料接触到脸颊,一直暖到心底。
“你不冷吗?”约尔格伸手摸摸他的鼻尖,暖的。
“你当我基因是白跃迁的?”黎清拿掉他不安分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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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靠着沉默了一会儿,黎清突然开口。“约尔,你觉得我姐说得对吗?”
“什么?”
“人在尘世,就无法自由。”
“当然,她说得对。”约尔格伸手搂住黎清的腰,缠紧了双臂,似乎怕面前的人什么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