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光,像是终年不化的雪,却不觉寒冷,光晕温泽。
像是好吃的东西。小巨龙吧唧着小嘴巴,从流理台上一蹦扑到他身上,小爪子牢牢扒拉住他衣服,几下窜到他肩头,伸出小舌头去舔他的脸。
shi漉漉的感觉让郑吒转过脸来看向它,笑着说:“饿了吗?”
点点头,然后继续舔他的脸。
“我可不是食物啊。”郑吒说着走到冰箱旁,拿出牛nai倒了一部分到小碟子里放到地上,“喝吧。”
呜呜,小巨龙快乐地欢叫了一声,一下子窜过去开始大喝起来,爪子和嘴巴都沾得白白的。
郑吒对小巨龙的体质还没有十分的信心,不敢把自己的成品拿给它吃。他只能确保轮回小队成员的身体素质吃了他做的食物不会生病,而即使这样,那太过可怕的味道也只有楚轩才可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那个白痴!虽然嘴里这样嘀咕着,眼里的光却闪了一闪,像一道流虹在霎那间辉耀海面。
光线把菜刀照得雪亮,郑吒拿着它远不如拿着虎魄刀熟练。一个是大刀阔斧地劈砍,一个是Jing工细作地切碎,风格完全不同,前者率性的成分居多,后者却显得琐碎需要耐心。性子里多少有些暴躁的郑吒倒是没有显出焦躁的样子,瞳孔是深海,波澜不惊。他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生疏,不过生硬还是难免。
刃锋泛着的闪闪的白光,握着刀的手腕清亮的雪光,喀喀喀的菜刀碰撞钉板的声音,小巨龙喝够了又蹿回他肩头舔着脸呜呜叫唤的声音。这一切像是海面下延展下来的一个塔状的巨大涡旋,按照自己的法则缓缓流转着,海面上的风风雨雨惊涛骇浪都隔绝,这一片区域自成一体,外面深蓝的海域中的群鱼悠游也罢惊窜也罢,都不会影响在这片水域中浮游的生物,这是一个法则自定的世界。
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踏入厨房,安然地做个大男人就好,哪想得到会有拿菜刀掌锅铲还甘之如饴的一天,但是第一次意外地做了之后,却觉得不但可以容忍,还想继续做下去。
第一次做的那天晚上,在身体的疼痛和快乐中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楚轩突然问: “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做饭?”
“我觉得这样做似乎也不错。”
“但你不是讨厌进厨房?”
刚刚被楚轩复活,导致郑吒一点秘密都不可能保留,他突然变得有点气恼,用带着凶狠的口气说:“我现在喜欢了,而且以后也会继续做下去。”他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多么挑战人类忍耐极限,决定以后也要继续荼毒对方。
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而有点气急跳脚的猫。
头发被轻轻抚摸的同时,嘴唇也被覆住了。
“我不介意。”有些凉的嘴唇离开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
楚轩说“不介意”的时候相当于在说“我很高兴”。
就像刚复活的时候郑吒拉他出去钓鱼,他虽然显出犹豫的样子勉强同意,但其实,心里是高兴的。
他几乎用了不到一秒就明白了,郑吒想要做饭的原因,和自己想要拥抱的原因,其实是一样的。
以前不喜欢和人身体的接触,多碰一下也会觉得厌烦,但是抱着对方睡觉会觉得很舒服,闻着他的味道觉得很幸福,好像全身都会暖和起来。
讨厌的事情变成喜欢的事情,连一点缓冲过渡都不需要,就莫名地变化了。
这应该就是赵樱空的书里所说的那种能改变一切的力量。以前的知识体系中没有,只有遇到这个人之后才开始学习的东西。
木头桌椅,绿色餐布,简单而整洁。
摆在桌子上的家常菜散发出温暖的香味,虽然卖相不好,味道糟糕,但它是犀利的武器,无形中让人束手就擒。
恶魔或者战士都不是适合摆在厨房里的形象。当这个情景发生并成为日常的时候,无法不有所触动。
楚轩不动如山地吃着面前的食物,视线捕捉到郑吒指尖上的创口正在自己愈合中。目光像被粘住,他想吻他。
创口消失,郑吒的恢复力惊人,已经看不出曾经流过血的样子。
“痛么?”他从来不问这类的话,爱人或者体贴都不是他擅长的方面,所以向来都是沉默。
所以郑吒也不用回答这类问题,受伤他不在乎,所有的伤都会好,没好的时候他也生机旺盛,好了的时候就更加Jing力充沛,简直能窜到树上去打几个滚儿。
楚轩不若往常冰冷的目光就已足够,再多失点血也没所谓。
不过临睡前被压倒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楚轩的动作很是暴力,扣子被直接扯开,迸散在地上,衣服也被直接撕成碎条,然后就是毫不留情的贯穿。
像要被震碎和震散。
楚轩凝视着他,这是他一回来就想做的事情,但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忍耐着。
借助激烈的行为来确定对方的存在,他需要这种东西。
好不容易赢了的一场豪赌,没有断送他的生命是让人无法不快乐并后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