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的石桌旁坐下,恰巧下人正把午膳呈来,便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
用完午膳没过多久,屋内已打扫妥当,秦晏准备起身,这才发现肩膀略显沉重,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乎乎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不时还能听见几声浅浅的鼻鼾。
秦晏无奈笑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托住闻玉的头,慢慢地抱起他,缓缓起身,迈开步子,朝屋内走去。
夏日天气变幻莫测,天空中的红日不知何时悄然躲入乌云之中,一丝光芒也未透露出来。
沉闷的雷声响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泻下来,耳畔响起邻家焦急的呼唤声,无非就是哪的衣服没收,哪的柴没放好。
雨势愈来愈大,雨珠顺着轩窗打进屋内,浸shi了屋主人的袖口。
手上的凉意传来,秦晏这才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准备将窗关好,忽然只觉腰间一紧,低头只看见一双小手紧紧地抱着自己。
“闻玉睡醒了”秦晏转过身抱起闻玉,柔声问道。
闻玉没有做声,手上的力愈发收紧,身子微微颤抖,脸色发白。
秦晏眸色一沉,伸手将闻玉推开,蹲下身子,与他对视,柔声问道:“怎么了?”
“将军,我怕。”闻玉刚说完,眼泪立马夺眶而出,这时,天空又响起一道惊雷,闻玉立马哆嗦了一下,想抱住秦晏,可是又不敢,怕他又会像刚才那般推开自己,于是,只好躲在书桌下,抱着桌角,放声大哭:“哇啊!娘,我怕,娘,玉儿好怕,你在哪里啊?”
秦晏这才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将闻玉拉出来,拥入怀中,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安抚道:“好了,不怕,有我。”
闻着秦晏身上淡淡的竹香味,闻玉这才平静下来,趴在秦晏肩膀上,哑着声音问:“将军,我以后能不能跟你睡”
“你都多大了?还不敢一个人睡”秦晏笑了笑。
“不大,才十三岁。”闻玉回道。
“不小了。”秦晏道。
闻玉一听,小脸一垮,语气哽咽,“可是我怕。”
秦晏余光瞥见闻玉再度泛红的眼眶,不忍道:“好了,以后跟我睡。”
“好好好!”闻玉连连点头,“就知道将军最好了。”
秦晏摸了摸闻玉的小脑袋,“是侯爷,我已经不是将军了。”
“就是将军,在闻玉心中,将军永远都是将军!”闻玉推开秦晏,对上他的眸子,认真说道。
秦晏心下一动,犹如心湖被投入一枚石子,泛起圈圈涟漪,五味陈杂,说不出什么感受。
自秦晏回京后,每日的生活就是喝喝茶,喂喂鱼,教闻玉读书识字。陛下恩赐,无需上朝,是以,日子过得很是清闲,可偏偏总有人那么几个没眼力的,比如,傅远之。
说到傅远之,秦晏就头疼,当今宰相唯一的嫡孙,长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典型的纨绔子弟,终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无所事事,可偏偏又是自己的好友,很是无奈。
“秦无争!你回来这么久,都不去拜访一下本公子吗?每次都要本公子亲自来你这!”傅远之抬脚踹开书房门,骂骂咧咧的。
秦晏正在指导闻玉的功课,乍一看见来人,不禁皱眉,“你又怎么来了”
傅远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折扇轻摇,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悠闲道:“本公子无聊,这不来找你玩嘛。”
“我没空。”秦晏直接回道,继而又低下头与闻玉讲解功课。
这几日接触下来,傅远之知晓,秦晏将闻玉看得很重,于是,心下一转,对着闻玉,开口道:“小玉儿,今天街上可热闹了,待会远之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闻玉眼前一亮,兴奋道:“好啊好啊。”
秦晏轻咳一声,手指敲了敲桌面,“认真点。”
闻玉立马收起笑容,看着秦晏指的地方,只不过眼里的兴奋却早已按捺不住,哪里还有看书的心思。
秦晏直起身,冷声道:“罢了,今日到此为此。”
“好,远之哥哥,我们走吧!”闻玉立马起身,连书也没来得及合上,就跑到傅远之身旁,拉着他的袖子,欲往门口跑去。
傅远之随着闻玉轻跑,临走时不忘给秦晏一个得意的眼神。
秦晏站在窗口,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唤了声:“流风。”
流风从外走进来,拱手道:“主子。”
“跟着闻玉。”秦晏道。
“是!”
大街上,闻玉蹦蹦跳跳的,跟只欢脱的猴子一般,东瞧瞧,西看看,至于身后的傅远之,则提了一大堆东西,嘴里念念有词,“真是的,花了本公子这么多钱,待会全让秦无争还回来。”
闻玉长得本就俊秀,再加上傅远之又是个京城有名的人物,宣国民风开放,女子不必待在后院,是以,街旁许多女子纷纷驻足,朝傅远之丢手绢。
恰好一条手绢遮住了傅远之的眼睛,路上有个凸起的石头,一个趔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