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想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流风,你能跟我说说将军和那小姐的故事?”
流风摇摇头,“没什么可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
“真不说?”闻玉挑眉。
“不说。”
“那好,我去跟踏云说你前天偷偷拿了他藏在枕头下的碎银。”闻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起脚欲往院外走去。
流风立马拉住他,“好好好,我告诉你就是了,千万别去找踏云。”流风现在叫苦不迭,谁让自己当时拿银两的时候是让闻玉这小子放的风呢。
“那你告诉我将军和那小姐的事,我就不说。”闻玉狡黠地笑起来。
流风拍了拍地上的灰尘,而后拉着闻玉坐下,“我这就慢慢给你说,今日来的姑娘是定北侯家的嫡女,俞将离,与我家主子一同长大,她名字还是将军夫人起的,府里面还特意建了个院子,留给俞小姐的,每每夫人想她,便将她接来府中小住几日。自小夫人便与定北侯夫人约定好,待俞小姐及笄后便嫁与主子,二人连庚帖都交换好了。可谁知天意弄人,将军在白马郡赈灾遇难,夫人也去了,独留主子一人。定北侯见状,立马悔婚,主子一夜之间失去双亲,连挚爱也失去了,当时跪在定北侯府门前整整两天,也未见俞小姐一面。无奈,主子只好请旨去了云州。”说到这,流风声音微微哽咽,云州并不是什么富足之地,穷山恶水的,当年秦晏也才十八岁,一个人扛起所有。“我知道主子并未忘却那俞小姐,不然也不会在芍药居喝醉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闻玉不解。
流风挑了挑眉,“我好歹也跟在主子身边近十年了,除非他心里头难受,不然,就是再多的酒也喝不醉他。”
“那个芍药居,是不是就是那个俞小姐以前住的地方?”闻玉问。
流风点点头,“是的,芍药的别称就是将离。”
“好了,我说完了,说话算话,不要将那事告诉踏云,听见没?”流风嘱咐道。
闻玉怔愣了许久,起身往屋内走去,关好门,躺在榻上,闭上眼,仔细回味着流风方才的话,一夜难眠。
第6章 赴宴
不久便到了三月三,上巳节。
城郊不远处的清水河旁聚集了一大堆人。
姑娘们个个穿得花枝招展的,身旁围着二三好友,脸上罩着面纱,鬓边插着不知名的野花,倒是增添了几分俏皮之色。坐在岸边的石阶上,纤纤玉手拨弄着清水,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不远处的青年男子则隔在河对岸,伸长脖子向这边张望,手上拿着香囊,思量着该送给哪个姑娘。
闻玉悄悄从后门溜出来,瞧见今日这热闹之景,不禁欣喜不已。这个摊子看看,那个摊子瞅瞅,可开心了。
“小公子,买个香囊回去赠与父母呗。”商贩看见闻玉身着不凡,便讨好地笑道。
“多少钱一个?”闻玉问道。
商贩伸出五个手指,热情地回道:“不贵,五文钱一个。”
闻玉在一排的香囊间仔细挑了一会儿,选了个竹青色的,上面绣着兰草,虽说不上Jing致,倒也不差。付完钱后,闻玉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了起来。
侯府内,秦晏刚从前厅接完旨回来,便发现闻玉不见了,忙找来流风询问,才得知前不久溜出府了。今日街上热闹非凡,闻玉即便再懂事也是十三岁孩童,无奈,只好寻人去找。
闻玉四处闲逛,早已忘记来时的方向了,眼瞧着日头渐渐西移,赶忙加紧脚速,像只无头的苍蝇乱钻。
秦晏负手而立,看着踏云从外走进来,问:“还没寻到?”
踏云摇摇头,“未曾。”
秦晏抬头看看屋外的天色,皱了皱眉,“走吧,我与你一同前去。”
闻玉坐在一棵大树的石凳下,手里紧紧攥着买给秦晏的香囊,一脸苦闷,都怪自己贪玩,连路都忘了,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不知道将军有没有来找他,若是没有,那他是不是要和之前遇到的那几个睡在那个破庙的那群小孩一样?思及此,不由得眼眶泛红,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他不想离开将军。
闻玉立马起身,不行,他要找到回去的路!站直身子后,看着面前三条岔路,犹豫了一下,决定走中间的那一条。
刚提起步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嗓音,“你这又是要去哪?”
闻玉一个激灵,连忙转过头,看见秦晏正笔直地站在自己身后,立马张开双臂扑向他,两手紧紧环住秦晏的腰身,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哽咽地说道:“将军,你终于来了,闻玉还以为自己以后要睡在破庙里捡别人吃剩的东西。”
秦晏看见闻玉没事,这才松了口气,来时的路上都想好如何训斥他,如今瞧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倒也忍不下心去批评他,长长叹了口气,大手抚摸着闻玉的头,柔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好一会儿,闻玉才从秦晏怀中出来,抬起袖子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伸手从袖口掏出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