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来瞧瞧他怎么样了。”秦晏不耐地摆摆手,拉着太医走往榻边。
太医伸手把了把闻玉的脉,然后掀起闻玉的眼皮,查看眼珠,而后说道:“侯爷无需担忧,小公子只是由于惊吓,昏了过去。”
“真的没事?”秦晏担忧地问道。
太医摇摇头,“小公子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待臣开几服药,再好好歇息几日即可。”
秦晏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劳烦太医了。”
“臣职责所在。”太医笑笑。
“来人,送太医。”秦晏吩咐道。
秉退众人后,秦晏坐在榻边,看着闻玉白皙的脸,想起方才的举措,不禁陷入沉思,有多久没出现过这种惊慌失措了?
整整一个晚上秦晏没有合过眼,待鸡鸣时分,许安走进来,这才得以起身回偏房休息一下。
等闻玉再次睁开眼时,漆黑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侧过头看着四周熟悉的布置,这是秦晏的卧房,只是屋内空无一人。
闻玉起身,穿好鞋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月出于东山之上,外面走廊两侧点起蜡烛。
这时,秦晏推门走了进去,突然其来的声音使得闻玉吓了一跳,当看见是秦晏,这才长长舒了口气,随即问:“今日不是阳武王婚宴么,将军怎这么早回来?”
秦晏缓缓朝闻玉这边走来,边走边道:“无趣,便回来了。”说完,把闻玉打开的窗关上,“当心受凉,你身体还没好。”
“难不成阳武王又刁难将军了?”闻玉脸色微变。
秦晏摇摇头,“他即便是想,也顾不上。”
事实上,今日的婚宴并不如秦晏所言那般无趣,可以说是非常Jing彩了。因为婚礼的新娘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嫡妹。当掀开盖头那一刻,全场一阵哗然,赵乾的脸色也变了。当场责问定北侯,定北侯哭闹了半天,解释就为一句话,俞将离在去郊外寺庙为父母祈福时,被山贼掳走,至今音讯全无,眼瞧着婚期将至,怕阳武王失了颜面,只好想出妹代姐嫁的办法。
对于赵凌风而言,娶俞将离只是为了拉拢定北侯而已,如今定北侯已经归顺于他,娶谁都无所谓。于是,好说歹说,最后终于说服赵乾,婚礼继续举行,至始至终,没有人关心俞将离。
因此,秦晏没待多久,以闻玉身体不恙在家无人照看为由便早早回来。
“对了,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池塘里?”秦晏这才想起这事。
闻玉不自然地眨了眨眼,而后回道:“夜间散步的时候,没注意,被一个石头绊倒了,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就摔进池塘里去了。”
“哦?这么不小心?可是,花园的路都是绕着池塘的,并没有直接通往那的,你是怎么过去的?”秦晏语气微微上扬。
闻玉垂下头,只好如实招来:“我不想去婚宴,只好出此下策。”
“所以你就跳进池塘里?就没想过若是没人发现,那你的命就没了!”秦晏语气渐渐变冷,脸色一沉。
闻玉连连摇头,急忙解释道:“我是自己走下去的,因为白日我特意观察了许久,发现水并不是很深。想着下去待一下,或许能染上风寒,就可以不用去参加婚宴了。”
“我是该夸你心思缜密么?”秦晏淡淡道。
闻玉没有回答,垂着头,笔直地站在秦晏的身侧。
二人没再说话,屋里一阵安静。
“我错了。”闻玉率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秦晏微微颔首,道:“若有下次”
“再无下次!”不待秦晏说完,闻玉立刻打断。
秦晏满意地勾了勾唇,“不错,站了这么久,回榻上歇着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秦晏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闻玉这才回过神,这辈子,再不能骗将军了。
之前躺了那么久,现在怎么睡得着,于是,闻玉便坐在一旁的书桌前,拿起书架上的书读了起来。
在屋里闷了几天后,闻玉终于能出来走走。步至芍药居门前,无意一瞥,看见院内大片的粉红,心血来chao,便走了进去。
刚踏进院内,就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从墙外爬了进来。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大,并不合身,宽大的袖口卷了起来,露出白皙的手臂。
闻玉身形一移,借着一旁的树木遮掩自己,伸出头,悄悄打量这个人。
只见那人蹑手蹑脚地朝一大片的芍药走去,然后蹲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开得正艳的芍药,一个人喃喃自语。
由于离得太远,闻玉听不见他说些什么,恰巧流风经过,闻玉冲他招了招手,是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流风走了过来,眼神询问闻玉。
闻玉指了指前面的人。
“贼?”流风小声问道。
闻玉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流风,又指了指那个人。
流风会意地笑了笑,而后足尖轻点,朝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