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个带着只大鸟的、长得像史莱克的绿皮人。
大鸟是真鸟,有毛有喙有翅膀,毛色五彩斑斓简直玛丽苏本苏。它在史莱克周围飞来飞去,不过没发出任何辨识性的声音。
时维蹲在山洞里,看着一人一鸟穿过下方的树林,很快走远了。
这只是个开始。
之后的几天里,类似的一人一宠又路过了三对。人的模样千奇百怪,宠物有和地球生物差不多的,也有彻底挑战想象力极限的。
由于地势的落差,或许黑猫本身也做了什么,他们始终没有发现上面山洞里的一人一猫。
直到第七天早上,时维在河边洗脸的时候,听到了兽类的长鸣。
洗脸的权利是他软磨硬泡来的,毕竟以那种全身黏糊糊的状态,一个晚上已经是极限了。如果继续下去,时维觉得自己会看到终极。
过程不多详述,结果是每天黑猫会驮着他到最近的水边,然后去找吃的。等时维洗漱完回去,差不多就能吃上第一口饭了。
这里离山洞不远,他还知道唯一一条捷径。因此,在听清鸣声传来的方向时,青年抹了把脸上的水,站起来就往回跑。
那是从他们住的洞口传来的,显然不属于黑猫的声音。
从水边到山头花了三分钟,挂在坡边的小径上,时维没有直接翻上去,而是贴着山壁站好,抬头去看外面的情况。
洞口站着个身形瘦高的男人,手里牵着根缰绳,旁边是匹像马之类的生物——不对,准确地说,只有下半身像。
“谁?”
时维并没有弄出什么动静,但那匹“马”却抬了下蹄子。而几乎是同时,牵着他的男人已经转过身,看向时维藏着的地方。
时维没出声。
“你在山坡下面,我的孥儿感觉到了,”男人说,同时朝那个方向走了两步,“出来吧。”
“……”片刻的安静后,那边爬上来一个人。
时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除了体型过瘦之外,外形看起来不算奇怪。而他手中牵着的家伙,似乎更加吸引人注意力。
那是一匹“人马”。
就像地球上的奇幻故事那样,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的生物,从头到脚都是浅棕色的皮肤。与身边的人类相比,“他”的四肢遒劲有力,流线型的肌rou健美,拆开来看的话,各自很符合人类和马的审美。
那张似人的面孔五官立体,金棕色的中短发一路延伸到背脊。虽然没什么表情,依然称得上是个帅哥。
在时维观察对方的时候,对面的人也在看他。不过和时维不同,那个显然作为主人的瘦高个,似乎被什么困扰着。
“你是主人,还是宠物?”
片刻后,他开口说。
时维愣了愣。
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在想想这几天见到的其他人,他心里瞬间转过数个念头。最后青年决定赌一把,余光扫过往日黑猫回来的方向:
“宠物。”
男人似乎有点意外,随后表情发生了明显地变化,显得不客气了很多:“你的主人呢?”
时维摇了摇头:“他让我在这里等他。”
对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是种毫不掩饰的、带着兴味的揣测。对此时维摆出了一张冷漠脸,就像完全没有感觉到那几乎洞穿自己的目光。
直到:“你叫什么?”
时维看了他一会儿。
就在对方怀疑,自己是没说清楚,还是这只宠物没听懂时,就听到面前的青年开口了:
“主人说,如果有人这么问我,就回答——‘关你屁事’。”
男人:“……”
青年面无表情地说出一句脏话,全程没有音调和情感的起伏。因此在他说完半分钟后,被骂的人才反应了过来。
他条件反射就想发火,然而看着时维的脸,那点儿火气又不知不觉熄灭了。
就像一只长的特别好看的小狗冲你吠了一声,除非心理变态,很少有人会特别去计较的。
在装无辜混淆过关的时候,时维已经结合对方的反应,得出了一个结论:
有很大的可能,他这几天见到的五个人,来自一个有组织、有目的的集体。
在进入帕乐蒂斯之前,李忱斯和他说过,里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但结合不多的线索,可以肯定里面的“客人”不会很多,并且都是单独行动的。
时维:“你是在暗示,万一被发现了身份,至少不用担心群殴吗?”
李忱斯:“……”
然而,回想起这几天的见闻,时维仿佛听到了某人被隔空打脸的声音。
这话是开玩笑,李忱斯当然不可能对他说谎。所以,在他们进入这里前后,帕乐蒂斯一定出现了什么变化。
更具体一点,也许,就发生在他们来到这里的第四天。
回想起岁月静好的前三天,青年突然有点……微妙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