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站起来,拍拍手:“犹菲勒,这一周你来带队守护生命之树。”
犹菲勒茫然点点头,梅丹佐倚在树上笑得特欢畅。
我看一眼梅丹佐,抖抖衣角,昂头挺胸走掉。梅丹佐忽然绕到我面前,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我:“没有点表示么,米迦勒殿下。”我说:“我能有什么表示?”
梅丹佐往树上轻轻一靠,眼带笑意。
犹菲勒个背信忘义的开小差儿了。
我正色说:“殿下,调情的话我不是没有听过,很多人都喜欢拿这个开玩笑。但是这不代表我能天天听着这类话而麻木面对。”
梅丹佐轻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微微拉了一下:“所以说,你在意了。”
我说:“以后我只会和你谈论与天界魔界有关的话题。如果你想聊别的,相信有空的人很多。”
梅丹佐朝我走近一步,嘴角不受控制扬起:“我和拉斐尔以前是……”
我说:“我很抱歉打断你。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谢谢。”
“是么,那说说别的。”梅丹佐试探地又朝我走前一步,“说说以后我不会乱跑,除了去圣殿就是照顾哈尼雅……”
我垂下头,闭了眼睛。
他扣住我的脖子,然后靠近,嘴唇几乎就要碰到我的:“说说以后我只会在自己的床和你的床上睡,好吧?”
空静的伊甸园里,微风沙沙吹散枝桠。
我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走了两步。
“米迦勒,我没有开玩笑。”
我回头,阳光穿过树枝的缝隙,铺天盖地入侵我的视野。
来自帝都的光辉从天而降,金粉般染了他的六翼。
看到他那难得严肃的样子,我匆忙回头掩住笑容,说出与自己表情全然不符的话:“你能放弃你那些yIn荡又情色的生活?神之颜之君主殿下,考虑清楚再说话。”
梅丹佐立刻变回常态:“当然舍不得,但是为了一棵大树,我宁可放弃一片小森林。”
我说:“你说话还真够现实。”
梅丹佐说:“如果我说因为你我就不喜欢和不同的人上床,那我是在骗你。”
我说:“那你总有一天还会变回去。”
梅丹佐说:“从来没发现米迦勒殿下不仅慈悲,还很自卑。”
我说:“哦?你看我像么。”
梅丹佐说:“你是整个天界最美丽的天使,没理由自卑。”
我说:“你不是说不用对付女人那套对付我么。”
梅丹佐说:“小米迦勒,我是在说实话。”
我说:“好吧,那接下来呢?可以让我走了?”
梅丹佐说:“不不,你应该转过头,对我露个笑脸,然后说一点让我舒心的话,例如‘虽然我现在不能答应你可是以后总有机会’……嗯,就是这样。”
我把头埋得很低,笑了很久。
耶路撒冷中央,米迦勒的大雕塑确实是在微笑。
我看着城中那些尖尖的塔顶,轻吐一口气,回头板着脸看他。
梅丹佐噘起了嘴:“意料之中,Mr. iceberg。”
我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慢慢把唇贴到他的唇上。
空气中弥漫着鲜花青草的芬芳,五色的叶子自树梢落下。
我们吻了很久。
尖尖的哥特式建筑群遮住了一半的红日。
伊甸园里有一个传说。关于一个天使恶魔混血男孩,还有一个纯血统的创造天使。他们曾经一同看守生命之树,在这片美丽的树园中一起长大。他们觉得圣浮里亚繁华却冰冷,他们管那里叫“不夜城”。
混血小天使说他喜欢伊甸园,喜欢伊甸园的红日,和生命之树。他喜欢把花朵抛在半空,在斜晖中展开,再落下。他们互相给对方编织花环,再给对方戴上。
光暗战争爆发后,纯种天使被调遣回圣浮里亚。可他依然记得要来伊甸园看混血天使。
他们长成少年后,纯种天使的初恋献给了一个女孩。
后来,女孩死了。
再后来,生命之树被砍了。
天边挂着的依然是那半片红日。伊甸园里,夕阳下,孩子已经长大,他守着光秃秃的树桩。
他的朋友在不夜城,不会再回来。
这个时候,我看到离生命之树不远处的坟地旁,有一个六翼天使安静地坐着,及肩的红发就像玫瑰花枝染成的丝绸,丝丝晶亮。
他将手中的花束往天上抛,被红光笼罩后,再落下。
接下来的几日,梅丹佐都一直待在光耀殿,消息在整个天界传得沸沸扬扬。又隔了几日,我收到了魔界的信函。那时我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怀里还抱个梅丹佐的头。我睁一眼闭一眼睡眼惺忪,他处于完全死猪状态。
我揉揉眼睛,看到信函封面写着米迦勒收。翻开看了看,黑色的信纸淡金色的字,曼珠沙华特有的香味自上面蔓延开。字体很漂亮,优美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