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不轻吧。”
“别那么幸灾乐祸。”穆里无奈的看他,虽然他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无法忍受疼痛,但疼痛对他而言确实还是……很少感受到的。
他当然不会因为很少感受疼痛而觉得新鲜,他又不是抖M,倒是欧尔每次摆弄着各种针剂的样子看上去特别S,让穆里看的胆战心惊。
“他跟我说不疼,那语气就像哄小孩一样!”穆里咬牙切齿的说,他的身体还因为未消散的疼痛轻微颤抖,牙齿因为寒冷发出轻微的碰撞的声音。
“等一下。”克里菲斯特靠近他,盯着他不有些发白的嘴唇,“你很冷?”
“别的疼痛还好,我不太能忍受寒冷。”穆里苦笑一下,他感觉自己骨骼被冰冷的海水浸透,他通常会藏匿自己的身体躲进梦境,在此前从未如此确切的感受过自己身体里居然有这些东西存在。
“是因为梦魔一直生活在温暖的南方吗?”克里菲斯特问。
“不,是我自己的原因。”穆里看着他,正色道。
克里菲斯特看了他一会,没有追问那个原因是什么。
“话说回来,你男人打算什么时候来把我弄出去?再这样下去我绝对会死在那个小术士手里的。”
“你不是说能搞定他吗?”克里菲斯特嘲笑他,“他不会舍得杀死你的,放心吧,你受到的都不算实质性的伤害,不如趁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那个术士有什么杀手锏,他敢一个人来这里,手上肯定藏着什么底牌才对。”
“他目标是你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让我帮他打探消息?”穆里有些难以置信的瞪他,不知道对方怎么能把这种损人利己的话说的这么理所应当。
“你不是自称大哥哥吗?总要帮你不懂事脾气又不太好的弟弟做点什么吧。”克里菲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穆里看了他一会,天使眼神非常无辜,好像他并不是不想帮忙,只是不得不这么做一样,穆里和他对视一会败下阵来。
“这里往北不远是艾lun的墓地……我想拉西格尔可能会去那里,人类的墓地和教堂相似,会拒绝恶魔,虽然不会影响到他什么,但对人类来说总是不够尊重,我想这是他隐藏魔力的原因。”
克里菲斯特等了一会,确认他已经说话之后,问,“我还有一个很好奇的事,那些猎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猎人?”穆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是指被自己杀死的那几个,“人类在睡梦中非常脆弱,尤其是这样经常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人类,我让他们在睡梦里死去,然后让血魔吸干了他们的血ye。”
克里菲斯特点点头,穆里看不清他的态度,有些疑惑的试探,“你总不会介意这个吧,只是几个人类,他们的生命那么短,早点或晚点死根本没区别。”
“正是因为短暂,所以才有区别。”克里菲斯特低声反驳,然后直起身体,“我还确实挺介意的,你先在这里陪那个小术士玩一玩吧。”
穆里盯着他走向门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想到天使推开门前还特地补充了一句。
“我忘了说了,那个术士知道你更害怕寒冷……我猜他也是故意的。”
克里菲斯特说完就关上了门,把对方的咒骂关在了另一边。
往北……往北的方向是哪里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片海,虽然不是艾lun的故乡,却是拉西格尔永远无法遗忘和舍弃的地方。
穆里关于寒冷的记忆不是那么真切,那对他来说是相当久远的事了,更何况他还做了一个比岁月更久远的梦,梦的另一边所经历的,于他而言已经是无法触碰的彼岸了。
可是始终难以忘怀的寒冷确实是存在的,他每次想起就会惊颤不已。
他想他不是真的那么害怕寒冷。
穆里从混沌的回忆里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欧尔的脸,仿佛从无尽的冰川深处看过来,透骨的寒冷从眼底最深处迸发,这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想这不是什么恐惧,他只是无法面对而已。
欧尔的面孔逐渐清晰起来,穆里忽然意识到那张脸和人类比起来苍白的过分,就好像冰川一样。
“你的家乡,是在很寒冷的地方吧?”穆里莫名想要这么问。
“嗯,不过对恶魔来说就微不足道了。”欧尔说。
“我想也是……我曾经被困在非常寒冷的地方几百年,醒来后连骨头都是冰的,如果人类去了那里,rou体大概会被立刻冻成冰屑吧。”
欧尔的身体rou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忍不住联想了那个画面,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想就算是我的身体,在那里也坚持不了太久,还好那只是一个梦。”
“梦?”
“别人的梦,荒野冰川,几百年的时间我一直被困在那里,没办法从那个梦里走出来。”
“会这样吗?”欧尔轻声问。
“很少,但梦境对梦魔来说是最好的监狱,可以足够残酷,却不会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