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他怀里轻声地哭。林万可将他抱得更紧些,安慰道:“你不要觉得心里不安,我……我知道我没本事,也不会什么武功,但我只是想在你离开京城前好好保护你,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乐莘靠在他肩上哽咽道。
林万可在心里苦笑,若不对自己喜欢的人好,那他该对谁好?
“我真的不求什么回报。我待你好,全是心甘情愿。我也知道你快走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见你,在那之前好歹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好不好?”
他稍抬起头,细细看着乐莘满是泪痕的脸,忍不住落下一个轻吻。
这个吻快得稍纵即逝,轻得仿佛他的嘴唇从未触碰到乐莘的面颊。
“乐先生,我……”
林万可话音未落,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头好似一下变得有千斤重。
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甜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他狠狠地一掐手心,由痛意换来一点清醒后,用力将乐莘护在怀里,随即倒退几大步,撞翻了桌椅,朝后摔倒在地上。
“真是情深意厚。”
有人拍着手说道,声音Yin阳怪气,透着比雪还冷的凉意。
* * *
从李认住进跃然居的那天起,煌采就说他是个麻烦。
现在看来,这话虽严重了些,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前些天李认的姐姐来了一趟,哭得是梨花带雨,一直在说他大婚当日闹出那样的事,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看宰相府的笑话,李大人雷霆震怒,李夫人以泪洗面云云。
她说第一遍时,李认面有愧色,一旁的姜跳跳和宝秀也甚是难过。
她说第二遍时,李认已是神色如常,姜跳跳和宝秀面面相觑。
她说第三遍时,李认打起了呵欠,宝秀落座倒茶,还跟姜跳跳碰了个杯。
李家姐姐哭诉了好几遍后,终于还是起身准备回家了。
她临走前拿了好大一个包裹给李认,打开来全是上好的伤药和银钱珠宝之类。
“其实,家里人还是很惦记你的,娘总担心你的伤势,爹又碍着面子不准她来看你,她就托我带这些来。”李家姐姐叹了口气,“前天晚上娘跟我说了,要是……要是那人真的好,你真心准备跟他过一辈子,就在一起吧。只是,你们不能待在京城,被爹看到定是没有活路的。”
李认道:“我知道的。”
李家姐姐看他一会,伏在他肩上哭起来:“你真是狠心,为个不相干的人连家都不要了。”
李认的眼圈也红了:“姐,我真不能没了他。”
“以前还总盼你能收心,好好待一个人,没想到真有了,却是个非男非女的——”她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只将一个锦袋塞给他,“这是姐姐一点心意,你收好了。记住,以后等爹消了气,带他回家一趟吧。”
送走了姐姐,李认打开那个锦袋,从里面拿出个华贵的璎珞项圈。
“呦,这个得值不少钱吧。”宝秀道。
“这是我姐姐十六岁生辰时收到的贺礼。我那时向她要,她还不肯给,说即便要送,也是留给我以后的媳妇。”
李认说着将项圈举起来,给宝秀看上面Jing巧的宝石坠。
“我当她随便说说,没想到她真的记着。”
姜跳跳道:“这么好看,胭扑一定会喜欢的。”
李认苦笑一下:“那也得有机会送给他才行。”
宝秀道:“你莫要着急,煌采去找桃仙了,只要她松口,你就能进桃花谷。”
“那得多久啊……”李认急道。
姜跳跳与宝秀对看一眼,脸上皆是无奈。
桃仙脾气古怪,惹了她自己反倒好说,惹了她身边的人,谁劝都不管用。现在整个桃花谷都认定李认是个玩弄人心的混账,他若是贸然去闯,恐怕有去无回。
如此又等了一天,煌采没回来,倒又来了个新鲜的客人。
这次来的是李认的前未婚妻,京城名媛齐家五小姐。
齐姑娘芳名子兰,来跃然居那天身边只带了个贴身小丫鬟,未说明来意前,宝秀还当她是李认之前惹的风流债。
姜跳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齐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其实长相称不上绝色,但确是知书达礼,聪慧非常。
齐子兰只待了一会,与李认说了自家的情况,让他好好休养一类,这之后又买了几坛子酒,便说要回去了。
宝秀待她走后叹道:“败家子要是娶了她,说不准也挺好的。”
姜跳跳道:“这要是勉强得来,也就不会有这许多是非了。”
宝秀笑道:“你倒是理解他。说实话,我觉着桃仙那关不会好过,你也知道煌采是何等人物,到现在还没消息,怕是被桃仙堵得无计可施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宝胖子,你这样说,就是瞧不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