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摇头苦笑,本来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这一笑仿佛夺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没有说话,一种隐藏在心底的痛处不自觉的蔓延出来,整个人显得格外凄凉。
徐锐不忍地拍拍他的肩膀,往门外走去。另一边门后,方楷准备回来拿落下的浴巾时听到这一番话,靠着墙慢慢闭上了眼。很快,他脸上又堆满了笑容,装出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朝屋里的人喊道:“江容!你有看到我的浴巾吗?”
江容沉默地递给了他,看着他满脸笑容,心忽然觉得不妥,喃喃道:“方楷,我……”
“嗯?你怎么了……”方楷装作不知道,但眼睛骗不了人,江容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听到了刚才的话,突然心突突的猛跳起来:他真的可以孤注一掷吗?
“没什么……”江容别过脸,忽然听见一声长叹,方楷依然带着笑容,只不过略有一丝失望。
他知道他在等自己开口,伸手打算碰一下他,却被他悄悄躲开了,方楷勉强笑着说:“我先去洗澡了。”
江容一把抓住他的手,方楷下意识甩开他,半开玩笑地说:“我现在很脏。”
“不……脏的人是我。”江容深深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了下去,方楷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事情就是这样。”
方楷默不作声,数刻以后缓缓靠近他,抱了抱他,低低叹道:“缘君能在徐锐离开时选择相信他,我为什么不能呢?”
徐锐和顾缘君站在门外听着两人的对话,各有所思。
第33章 意乱
“是你帮了他?”顾缘君暗自揣摩着,思虑良久后才开口道。
看着静默凝思的徐锐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他,慨叹道:“不是我……”似乎记忆被拉回到了久远的过去,徐锐低低地开口道:“救了他的人是我的父亲。”
顾缘君听到这话后微微感到诧异,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面容严肃却气质高贵的男人。想到临走之前,徐锐的父亲郑重地将徐锐托付给他,眼里流露出少见的不舍之意,但却很快掩盖住,之后没有回头地转身离开了。
徐锐继续开口说道:“那时候父亲还没有离开那个家……有一天他牵着江容来到我面前,对我说这是我的哥哥。当时,我看着没比自己大多少的江容,心里其实是开心的,也许是因为整个家族旁系的兄弟姐妹都被勒令不许和我接触,所以……没有一个能够陪我一起聊天的人。自从他来了之后,便一直跟在我身后……也不说话,存在感特别低,以至于有时我都会不自觉将他遗忘……”
顾缘君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讲到这里时往下瘪了瘪,又慢慢勾起嘴角道:“直到有一天见他第一次开口说话,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也不等顾缘君回答,徐锐径直开口说:“他问我怎样才能出去?当时我还以为他在这呆腻了,忍受不了寂寞……说实话在这之前,我还以为他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徐锐笑了笑道:“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们没逃成功被抓回去教训了一顿……也是从那时候起,江容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我也慢慢了解他之前的生活。”
“然后呢?”顾缘君看着他又开始沉默,开口问道。
“我问他是怎么遇见父亲的,然后就见他撩起衣服,露出腹部的一条伤疤。他说,在他被人捅了一刀以为将死之时,碰巧遇到了路过的父亲,才救了他一命。”徐锐微微蹙眉,仿佛看到当时江容说出这话时面无表情的样子,接着说道:“那时看到他刚恢复不久的伤口,我确实被吓到了……那一刀稍有偏差足以致命。”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刚开始不愿意说,我威胁他不说我就去问父亲。这招很管用,我知道他很尊敬父亲,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去麻烦他,于是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初他离开养父的家后,只身一人去寻找失踪的姐姐,不料路上却被人迷晕绑到陌生的轮船里。那段时间一开始是很难熬,船上的人各种朝他吐口水,泼脏水刻意羞辱的都有……但他忍住了这些折磨,准备伺机逃走。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徐锐看着顾缘君微皱的眉头,猜想他知道这其中绝不仅仅只有如此,随后沉声开口道:“那艘船被发现藏有走私物品,连人带物全部捕获进了局里。而江容因为身份不明在监狱里察看了几天,正巧的是同间房里的一个刚进的年轻囚犯提到了他姐姐的行踪,听着他不仅一口一句辱骂她的话还伴着一些毫无底线的下流话,他出手将那个人打了。”
“那少年就那样直直倒下突然休克停止呼吸,之后医院那方说少年患有心源性疾病,抢救无效当场死亡。问题上升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由于当时江容还是未成年人,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两年。”
“服刑还没一个月,就被监狱里的人打成重伤,发现时衣服都被撕扯坏了手脚却还在挣扎。他的腹部上被人踹了一脚,引起了胃出血被送往医院治疗,但他忍着痛逃出医院,结果刚逃出来却被恨意冲昏了头的死者家人捅了一刀,之后的事就是那样……在那个家里,他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