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道一眼,这才哼哼唧唧地离开了:这讨厌的哥哥,害得她昨儿整晚都没睡啊,得赶紧回去补觉才行……
当寇仲从深沉的入定之中醒转过来时,太阳已半落下山,只剩下小半截不甘心的圆盘还挂在山巅挥洒着暖融融的余晖,一群鸟儿在槐树茂密的叶荫中追逐嬉闹,吱吱喳喳吵个不停——他依旧坐在磨刀堂的台阶底端,衣服上沾染着血污,却是浑身舒泰、心透神明。
与宋缺的这一战使寇仲的真气完全耗尽,正贴合了长生诀“置诸死地而后生”的真谛,再经顿悟,此时他不仅完全恢复了原有的真气,更使真气的量得到了一次极为奇异的跳跃式增长,足可抵得上别人十余年的苦功了。
虽说寇仲最后还是给宋缺劈到吐血,但事实上他只是脏腑受到些许震动罢了,宋缺下手如此有分寸,足以证明他其实已经认可了寇仲。
此番种种收获真令寇仲欣喜万分,他下意识地侧过脸来,就见宋师道正盘膝坐在他的身边,手撑下颌,闭目养神,清俊的身形更镀着一圈夕阳的金辉,整个人显得既温暖又亲切,直暖进了寇仲心底里去。
“二哥。”寇仲仅轻轻地唤了一声,宋师道就仿佛心有所感地睁开了双眼,含笑而望,说:“这一次你收获很大吧,感悟了整个下午……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寇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昨夜我们聊了一整晚,你没内力撑着,不困才怪了。走吧,天也快黑了,刚好回去睡觉!”他伸手把宋师道拉了起来,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山下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寇仲把他这两天的经历回想了一遍,不由得轻锤了宋师道一下,怪叫道:“噢!其实你早就料到爹他老人家不会要了我的小命,怪不得你一点都不紧张,就顾着看我们的好戏是吧?”
“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了仲少爷,”宋师道哼笑道:“我紧张得连睡都睡不着,和你说了一整晚从前我和老爹过招的经验,现在你得了便宜,倒反过来冤枉我?”
“看你笑得这么jian我就全懂了,狡辩也没用的。”寇仲撇嘴道:“总之事实就是我拼命、你看戏,哼,这辈子算我栽在你的手上了。”只不过他是栽也栽得心甘情愿而已。
宋师道摇头叹息道:“今天我之所以会悠闲看戏,那都是因为该做我的早就做了,剩下的只得听天由命,白紧张也没用……只长rou不长脑的仲少爷啊,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了保住你这条小命费了多少工夫!”
“谁说我不长脑?!”寇仲心知宋师道也为他做了不少,不过情趣使然,该反驳的时候当然还是要反驳:“我们的爹都说我是绝顶天才哩,你肯定是嫉妒了!”
“哈,”宋师道乐道:“那么按爹他老人家的指示,少帅你还是赶紧准备好嫁妆、早一点嫁给我好了,到时候你的就是我的,我也用不着嫉妒了。”
寇仲颇有些别扭地说:“明明提亲的是我、经受考验的也是我,为什么不是你嫁给我呢?”
宋师道眨了眨眼,闷闷笑道:“其实我还真不在意嫁还是娶,问题是整个宋阀上下肯定都会介意,不然……绝顶天才的少帅你再去试试说服爹他老人家?”
寇仲郁闷道:“算了算了,我认命了,你就是欺负我没有利害的老爹,哎!”
“呵,我的也是你的嘛,待会儿见到我们的爹,你就不要再喊他阀主了……”
“你确定他老人家不会再砍我一次?!”
他们一起回到院子里,先是春光旖旎地共浴了一番,再双双坐在月下的庭院里,边吃点心边交流武道心得。待到月上中天,两人又转而交流起了“欢喜禅大法”……直闹到后半夜,才相拥而眠,沉沉睡去,今天可比昨天要美好得多了。
更美好的是,在他们交流“欢喜禅大法”的时候,宋师道和寇仲终于研究出了“双修复原”的诀窍。
原本由于宋师道的丹田伤势仍未痊愈,所以他们并没急着练功,然而在寇仲的奇思妙想之下,两人采用经脉相连、共用一个丹田练功的方式,不但使他们积累真气的速度暴涨,更是大大有宜于宋师道的伤势复原——而最令宋师道感到惊喜的发现是,当长生诀真气在两人的经脉中往复游走时,他那空荡荡的丹田气海也会出现“破而后立”的神奇状况,从而以不容忽视的速度提升储气的容量:这就相当于先把两个水库的水存在一起,再去扩张另外一个水库……这个神奇的发现能让宋师道和寇仲轮流提升丹田气海的潜力,必将给他们的武道修炼之途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宋师道和寇仲睡了个饱觉,醒来之后也赖着不起,当艳阳都高悬空中了,他们都还在床上玩闹。在这种搬开头顶大石、轻松自在的心情下,两人都童心大起,彻底放松了心绪,像小孩般毫无顾忌地打闹嬉笑。
直至宋玉致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全家人要聚在明月楼用晚膳,阿爹让我来告诉你们两个混小子,来晚了就完蛋了哟!”传话完毕,她就施施然地走掉了。
寇仲险些没从床上摔下去,赶紧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外加催促宋师道:这可是少帅第一次参加家庭聚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