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子陵,聪明都是足够了,他们唯一的问题就是太重情且容易心软——事实上,分明就是双龙在探视旧友的时候,被李靖敏锐地察觉出他们和宋师道的关系不比寻常,这才给了李靖硬顶着不投降的底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想要和他玩心眼?宋师道无所谓地笑了笑:那就看谁更能熬吧,此番先把徐子陵支走,然后继续好吃好喝地拘着李靖,反正宋师道只是答应了寇仲不杀此人、迟早会放人……他们又没约定好具体什么时候放人,就算宋师道要一直软禁李靖直到天下太平,寇仲也是无话可说的。
说来李靖之所以不愿投降,大约只是因为他不希望终有一日会和旧主李世民对战沙场。
事实上,宋师道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他留着李靖,既是因为此人流传千古的“军神”之名,也是为了对付“本来将会”带给李靖赫赫声威的突厥人:双龙的义气和求情只是附带而已,不过宋师道以此为由饶过李靖的话,反而能更好地打消李靖的疑惑和戒心,他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宋师道也很乐意让李靖一直欠着双龙这份人情,免得他将来再拿那些旧日情谊来挟制寇仲。
李靖的问题暂时算是圆满解决了,而李世民的去向也终于浮出了水面——当洛阳城爆出兵变,李元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肃清了李世民留在洛阳的心腹、“代兄掌政”之后,李世民就出人意表地奇袭了刘黑闼、穿过了河北全境,又经过了幽燕等地,最终带兵流窜到高丽之侧的契丹人聚集地去了。
李世民当真是枭雄之姿,他的秦王军虽然给少帅军和宋家军接连打得没了脾气,但若是去和契丹马贼或是高丽人放在一起比较,绝对能够将他们虐得连祖宗是谁都给忘了……
高丽的地盘本来就在宋师道的规划之中,既然李世民“愿意”为他当这个先锋,那就让秦王军多蹦跶几年好了,反正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蹦跶,真好。
至于汉东王刘黑闼,他在给李世民打了个措手不及、闹了个灰头土脸之后,面对着宋家军的大军压境,刘黑闼很识相接受了宋师道的“友好邀请”,并在少帅的“引荐”之下率军归附大越,同样做了宋家军的副帅之一。
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山东河北等地之后,宋家军的目标就转向了李子通和杜伏威:面对强敌,他们这两个有仇有怨的老兄弟不计前嫌地联合在了一起,和宋家军在长江上打了数十场激烈的水战——在这一年的整个夏天之中,长江的江面之上都泊满战船、喊杀震天。
事实证明,杜伏威和李子通的顽抗毫无意义,宋家军的新式战船最终以所向披靡的姿态扫荡了整片水域,打到最后,杜伏威和李子通的家底耗尽,除了黯然投降之外别无选择……再然后,他们俩就被宋阀好吃好喝地软禁了起来,和李靖作了伴:副帅的职务当然是不用想了,那显然是聪明人的殊荣。
北方军阀的龙头老大李阀显然不乐意做这种“聪明人”,他们硬是将战局拖到了宋阀进军北方的第二个冬天。
或许在李阀看来,南方人遇到了北方的冬天,战力就会大打折扣:但是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得多——寒冷的天气非但没能逼走强悍的敌人,宋师道反而借着大雪的掩护亲率Jing兵绕道奇袭长安,更安排死士们顺着杨公宝库的地道潜入了长安城内!
城外大军压境,城内动乱不安……硬顶了月余时间,当死士们将长安城门打开之后,唐王李渊就无可奈何地率众投降了。
越国的太子兼主帅宋师道以杀伐果决之势,率军横扫北部江山,令天下人侧目惊叹,其声名之盛如日中天。
随着宋师道攻克李唐的都城长安,大越一统天下的时日愈发接近,各地的中小势力纷纷望风归附。宋缺也正式下旨定都长安,亲自领着各部大臣入主中原,开始扩充官员数量,修缮宫室都城,筹备立国大典。
战争仍在继续,但其结果已毫无悬念。
李阀之中,继家主李渊第一个投降之后,洛阳的李元吉是紧随其后的第二个:即使洛阳是天下有数的坚城之一,却也实在扛不住宋家军花样百出的攻城方式……更何况,若论对洛阳城的熟悉程度,十个李元吉都比不上杨公卿,所以这位齐王殿下终究还是被全权负责攻略洛阳的寇仲亲自擒下,押往长安。
“寇少帅,功高震主素来都是善战者的取祸之道……此番你攻取洛阳,大可踞此坚城东山再起,又何必继续对宋阀俯首称臣呢?”宽大的马车里,被五花大绑的李元吉斟酌着语气,“好心好意”地建议道。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寇仲乍然睁眼,挥手打出一道气劲,将厚重的马车帘帐掀起,任由刺骨的寒风夹杂的雪花吹入暖洋洋的马车里:马车外,是数千人的骑兵部队和飘飞的鹅毛大雪。
瞅着内力被封的李元吉连连打了好几个寒颤,寇仲这才冷然笑道:“李元吉,若你又想出去体验一下雪地行军的快感,就继续胡言乱语吧。”
李元吉顿感一阵气闷,这一路上他几次三番地试图挑拨离间均告失败,反而给寇仲折腾得伤病交加,或许是仍在计较杨公宝库内的围攻之仇?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