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去只有一片耀眼的金黄,刺得我立刻闭了眼,拧过头去,半晌眼前都是一片漆黑。
我再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左边。
无边无际的浮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尽头的流水壁,及壁上的浮雕。清水带着点碧光,从高处的瓶中直泻而下,顺着浮雕,流成了无数只天使翱翔的图样。我看了那面墙壁很久,一直挪不开眼,不似文物那般破旧,不似仿品那般世俗,这是真正的造型艺术。
我揉了揉眼睛,将手掌挡在眉前,再次朝右边看去。这一次,我总算能看到大概轮廓。从这里看去,觉得太阳似乎就在窗外。长条方形隔开了一间间房子,黑框几乎被阳光熔化,窗口布满了整面墙。
上是灿金清空,下是混沌云层。光束从云中漏出,在斑驳的天际下缓缓旋转。高耸的罗马柱,七彩的虹带,飞泻的瀑布从罗马柱顶倾落,千百名天使穿过,水帘自动留出空隙,真似一块可以掀开的布。彩虹,云层,光束一律半透明,轻灵虚渺,交叠横错。神的万千儿女挥动着翅膀,临虹款步,淡光翼偶尔落下几片羽,轻袅袅飘飞,静美空蒙。
我慢慢坐起来,一时间,只定定地看着窗外的景象,浑然没注意,自己坐起来这一小小的动作,都在空广的房内传出突兀的回音。
疏忽间,一群白鸽织成一面美丽的网,越过水帘,带着晶莹的水珠,星星点点,洒下满天的破碎光斑。大天使的衣襟比流水轻软,比游丝飘逸,于轮云中张动,旋舞……
“你,你终于醒,醒了。”
忽见对面尚达奉从云中飞起来,我给吓得差点叫出来,不由自主往后退一些。但立刻恢复清醒,问:“我现在在哪里?”尚达奉说:“撒撒撒撒拉弗右殿寝宫。”我往四周看看:“这里没有床,怎么叫寝宫?”尚达奉指了指下面:“这这这,这就是是床。”
我一怔,在上面滚了几圈,毫无真实感,起码给我一点触感啊,感觉跟被吊着似的。滚了一会,坐起来,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我是裸着的。不仅上身,连下身也……
汗,连忙用翅膀把关键部位挡住。但是轻轻一动,翅膀竟开始抽痛。我惨叫一声,尚达奉急忙道:“你你你你你别动,你你你你的翅膀还没恢复。”
翅膀。翅膀。我想起了杨路的骨翼。想起了恶魔。想起了演戏。想起了我没上的火魔法课。被那团五颜六色的魔法劈中之前的事,我真是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不觉得痛,没看到它击中我身,就这么没了感觉。我禁不住打个寒战。那是什么速度,比我神经传播速度和光的传播速度传播还快……
我吞了口唾沫,问:“今天……几号?”尚达奉说:“三三三,三号。”
我大喘一口气,还好。尚达奉又补了一句:“二,二月了。”
我听错了,幻觉。
我躺下去,把翅膀垫好,继续睡觉。
尚达奉说:“伊撒撒撒撒尔,你快快快起来,不不不然来不及了。”我翻个身,闭眼:“伊撒撒撒撒尔睡着了,别别别别和伊撒撒撒撒尔说话。”但是,越想越不对劲。猛地坐起来,再往窗外看去。突然发现,这里的景色我从来没见过。而且一到六天我都去过,没有哪里像这里这么明亮。再看看那些飞出去的天使……全都是……六翼……
虚着眼睛看,似乎可以看到部分比较薄的云层。然后,约莫能看得到下面雪白的建筑。会统一到满城都雪白的城,只有一个——希玛。
一瞬间脑中嗡的一响,思考能力完全丧失。
尚达奉又说:“还还还还好西少爷这这几天体力不支,不不然,你早就魂魂魂,魂飞魄散了。下下下,下次说话注意点啊。”我抬起头:“我……现在在第几天?你们那个西少爷呢?”
尚达奉说:“这,这这还需要问问,问吗?撒撒撒拉弗右殿肯定是在第第第第第,第七天了。”
第七天。
我在第七天,原动天。也就是说,我在圣殿附近。
我在第七天!!
冷静,我需要冷静!
我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这里?不不,我肯定没犯错,不然死了也不该被救活。捶捶脑袋,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还不忘用翅膀盖住XX。走了几步,往底下看去,头一昏,差点又栽下去。
原来我躺的那片大到无边的云,居然只是这房间的一小部分!云悬空,下面简直就是一个运动场!六七十个天使并排站在房间两侧,还都是黄金四翼的。我靠!这哪个博物馆啊?第七天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不对,刚才尚达奉说,这是撒拉弗右殿的,寝宫。
“我的衣服呢?”
尚达奉变魔术一样弄了一件衣服给我:“你你你,你的衣服化化,化灰了。”
汗,那现在我岂不是成了碳黑烤鸡?
我低头看看身子,没啊,雪白一片。天堂的医疗技术就是发达。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问:“尚达奉殿下,撒拉弗什么意思?”
他结巴说了半天,我总算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