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窗外,肖棋转头对陆展说:“你看,外面有彩虹。”
陆展伸手捋了捋他耳边一缕翘起的鬓发,然后从后背环住他的腰,让人靠在自己怀里,才抬头看向窗外。
“很美。”陆展唇角微扬着舒心的弧度。
肖棋现在的身体其实还有些乏力,偶尔还会觉得浑身发凉,这样靠在陆展怀里会让他轻松很多,也觉得十分温暖。
陆展用下巴蹭了蹭肖棋耳边的鬓发,语气温柔缱绻。
“我以后是叫你殊年呢,还是肖棋呢。”
肖棋笑了下说:“都可以。”
“那以后我在外面还是叫你殊年,私下就叫你肖棋吧?”
“好啊。”肖棋一边喝水看风景,一边享受着恋人的温存,只觉得现在的一切比梦境还要美好,也如梦境般不真切。
他已经完全想起了自己究竟是谁,陆爷爷曾郑重其事的告诉他,除了陆家人,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点,无论是多亲近的人。
肖棋也知道这种事对于平常人而言,的确是闻所未闻的,只怕宣扬出去会惹出不少乱子,也谨慎地接受陆家人的叮嘱。
陆展还曾一边搂着他亲昵,一边用玩笑的语气说:“我们这也算是一段旷世奇缘了吧,看来什么也阻挡不了咱俩的相遇啊,我看这就叫天作之合,这辈子咱们就从了老天这份心意了吧。”
肖棋被他的话逗乐,笑着摇了摇头。
在陆家修养的这段时间里,陆爷爷和陆齐冉都曾多次确认他的确没有大碍了,才允许他出门,此时已经临近新年了。
A市这几天非常寒冷,几乎每天都有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环卫工人们每天都得冒着凌冽的寒风清理街道边累积的雪层,路边的行人也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不断飘落的大片雪花让视野变得有些模糊,肖棋在陆展的陪同下一步步走在墓园洁净的石板路上,最后停在其中一块墓碑前。
看着墓碑上那张照片,正面带微笑的男生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这种看着自己遗像的感觉,让肖棋的心情异常复杂,视线落在墓碑上镌刻的“爱子肖棋”几个大字上时,他的眼眶更是抑制不住变得shi润起来。
陆展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站在他身侧,伸手揽住了他的肩。
谁都没有说话,他们把带来的鲜花摆在了墓碑前,随后静静伫立了良久,俩人才相携离开了墓园。
离开时肖棋还在想,这世上还会有比这更荒诞的经验吗,死后三年,灵魂一直混混沌沌在人间徘徊,然后竟因缘巧合得以新生,还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墓碑,这种体验的滋味实在难以言喻。
“在想什么?”陆展看肖棋一直看着窗外发呆,好奇地问他。
肖棋转头看他,笑了笑说:“在想,能活着真的挺好。”
陆展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柔声说:“对啊,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肖棋不自觉想起那个毅然放弃自己生命的徐殊年,他不明白这种决绝的心态是为何,也无法评判这样到底值不值得,只是很明确自己现在对生的渴望,只觉得无比幸运。
“真不想再死一次了。”他玩笑似的开口。
陆展愣了愣,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也点了下头说:“真希望这样一直天长地久的永远活下去啊,但咱俩也只能将就一下,坦然接受白头偕老的未来了。”
肖棋看着他,眼睛弯了起来,看上去温柔又愉悦,相视间,陆展微微低头,俩人在车后座,交换了一个绵长又缱绻的吻。
因为临近春节,A市这处作为休闲娱乐圣地的文化村,也显得比平日更加热闹。
前方不远处就是那间装潢得十分雅致的花店,陆展拍拍肖棋的肩,低声问:“需要我陪你去吗?”
肖棋摇了摇头,然后深吸一口气,便朝花店走去。
花店的面积不小,里头温暖舒适,今天应该是刚开门,还没有客人,女主人正在收拾整理她心爱的花卉。
肖棋看着那个背影,长发还是一如既往地松松扎在后面,衣着也是从前那种舒适素雅的风格,心里一阵又酸涩又温暖的感觉蔓延滋长,几乎让他立刻便觉得眼眶发热。
女人听见身后有动静时,回头看见是个年轻小伙,便露出个柔和的笑,用很温柔的声线说:“不好意思,现在店里还在收拾,你先自己看看吧。”
肖棋强按内心的起伏,装作自然地点了点头,看着女人正在细心摆放一堆干花,他便走了过去,轻声问:“这些是什么花啊?”
虽然他认识这花,但想找个话题和女人说说话而已。
女人笑着说:“是蝴蝶兰。”
肖棋点头,然后就装作什么也不懂的说自己想给朋友挑束花,不知道该选什么好。
两人从这个话题开始,越聊越投机,女人对这个年轻小伙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觉得很少能遇见这样聊得开的年轻人,后来还给他端了一杯自己亲手泡的花茶。
就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