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就是性格孤僻了些,不大爱搭理别人,但却是个极孝顺的。”安元给皇上磨着墨,轻声说着。
“能听话就好。”皇上停笔想了一会儿,又接着批起来。
贺江谦前脚刚走,离承德殿不远的的东宫就得了皇上与贺尚书谈话的消息,太子徐淼钦听着东宫官蔡炳讲着刚得的消息,说皇上已经应了将瑞王爷长孙贺林平许给宁安君王徐康策,并且安插着贺林平去做嘉王府的眼线。
“父皇答应这个请求是必然的,以父皇的性子,必是添油加醋的让瑞王爷一家恨上嘉王爷,借贺林平之手对嘉王爷做点什么,或者再借嘉王爷办了瑞王爷。”太子走到窗边,看着那一树繁花已落的桃枝,继续说“父皇忍了这些年,还是容不得那些王的,北静王的事只是一个开始。只是不知诸位王爷要如何应对了,再去探探消息罢。”
“皇上也是为了殿下思量,那些王爷多少都有些兵权,特别是嘉王爷的直隶兵和瑞王爷的东山军,这终究也是个隐患。”蔡炳将那密信放在火烛中烧了,应答着太子的话,“殿下不必多虑,静静看着就好,勿要为宁安郡王插手此事。”
“我知道的,这些年父皇越发多疑了,若是我动作多了,我也晓得最坏的后果是什么。”太子轻叹一声,“只是,康策与我幼时情谊,不想看他不得善终罢了。”
“殿下不当优柔寡断。皇上雷霆手段,若是不谨慎,这雷霆之怒恐同降东宫。”蔡炳的话掷地有声,虽说是冰硬了些,太子也知道是对自己好,只得点头应下。
人道知子莫若父,其实知夫也莫若子,太子最是能看明白皇上行动的缘由和目的,却在有些地方不想认同,可是这些劝慰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他现在能做的不过是一个安分的太子,毕竟皇上对于身后的选择不止他一个。
“殿下只需静观其变,若是两王相争,对殿下也是好的,若是横生它事,咱只要消息通着,顺着皇上的心意做事,也是无害的。”蔡炳又继续规劝了几句,他实在是了解太子的,对于一个普通人,个性柔软些未必不是好事,可对于帝王,不能决绝却是大患,他一直用着自己的方式让太子硬起心肠。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你尽管放心,我知道该当如何。”太子没有再同蔡炳将这件事讨论下去,而是指了指窗外的桃树说,“再浇些水吧,那桃树叶子都不太光亮了。”
蔡炳知道太子不想再议事,便退了出来。他抬头看天,西边已经染上了晚霞,像燃烧的火焰,映着这禁城的红砖黄瓦,让人想到了淋淋的鲜血。天上云很少,平静的就像深海,可是蔡炳却了然,越是平静的表面越是暗流涌动,一个不小心,就会翻了船。
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太子,那双眉眼的形状像极了皇上,却不似皇上那般锋利,总是有着悲悯众生的颜色,像不着烟火的菩萨,这样的人若能坐上皇位,于苍生恐怕是幸也恐怕是不幸,但不论怎样,自己总是要拼了一身力气让这个人身披黄袍。
夜幕已经深沉,嘉王府各处的灯盏陆陆续续的都已点上,王府里伺候的人不多,就算灯火通明的,诺大的府邸也显得有些冷清。宁安郡王徐康策独自坐在堂厅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火烛,火光忽暗忽亮的,映着他的影子在屏风上闪闪烁烁。
“郡王,王爷回府了,从前门进来的,往后院书房去了。”一个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五的小厮小跑着进来,也未请安,喘着气就开始说事。
徐康策听闻,对小厮点点头,便快步往书房去。这几日徐康策已听到诸多传闻,他不敢轻举妄动,想同父亲商议,可偏偏嘉王爷这几日都歇在军营,他不能擅往。本打算若是今日父亲还不回府,他便夜潜军营,但万幸今儿等了半夜,父亲终是回来了。
还未歇口气的小厮追着徐康策的步子跟在他后面,徐康策转头对他吩咐:“宝棋啊,不用跟着了,你早些歇着罢,今儿你也累着了。”宝棋诶的答应了一声,欢欢喜喜的便回了堂厅。
后院书房中,嘉王爷同管家方茗低声商议着,徐康策哐哐地敲着门,喊了一声:“父亲,孩儿有事找父亲。”说完,他便候在门边。
“进来吧。”嘉王爷声音有些沉,似是有些疲倦,但语气仍是柔和的。
“父亲好,方叔好。”徐康策行过礼,也等管家回过礼,便坐在下首位置上,“父亲和方叔可听到传闻,说我拼死要娶贺林平,我派人探了探消息来源,却摸不着头绪,因而不敢妄动,想问父亲是何打算。”
嘉王爷方逾四十,身形依旧强健,但眼角额头却已有了深深皱纹,脸上的皮肤也有些粗糙,大概是年轻时征战北疆留下的抹不去的痕迹。军营里的将士传说,嘉王爷率军踏平北疆时,他的眼睛就像是草原上最凶横和骄傲的狼。而此刻的他方方正正的坐在首端的乌木椅上,看着孩子的眼神是温柔而平静的,他微微启唇,似乎犹豫着如何开口。
“你探得的消息来源是何处?”语气就像是校检着孩子功课的家长,嘉王爷向徐康策如此提问。
“是宝斋阁最先放出的风声。”徐康策注视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