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来吗?」
葛束两人愣了下,还是客气地向他行了一礼,眼带隐忧道:「原来是大公子,门主那天走后,至今未归,我们都有些担心,只怕门主遭了师祭神的暗算。大公子你看,是否派几名机灵点的弟子出外打听下消息?」
「不用。」申无梦突然抢在苏未名之前淡然道:「祭神峰不是那么容易上得去的,就别让小筑子弟去送死了,我去就行。」
「敢问这位是……」束山雷狐疑地打量起这口气奇大的男人。
苏未名暗忖要是据实相告,肯定又要解释上半天,便含糊道:「这位申兄,是我和幕遮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他说得没错,门主的下落,就由我和申兄去打探,你们只管驻守小筑。」忽然想到一路进小筑都没看见关山雨,「对了,关总管呢?」
他只是随口一问,却见葛束两人面露悲戚,不觉诧异地道:「出了什么事?」
束山雷语带哽咽,黯然道:「关师兄他如今命在旦夕,只怕、只怕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束师弟,别乱说!关师弟他吉人天相,又服食过千年血灵芝,体质好过常人,总能度过此关。」葛山雷话虽如此,眼窝却也不禁隐隐发了红。
苏未名更是惊讶,追问之下,才知道那天他走后,关山雨回到屋内,不知何故竟拔剑自戕,幸亏徒弟何放欢及时赶到,找来崔大夫全力施救,灌下无数丹药,总算是拖住了关山雨一口气。但因为伤及心口,关山雨迄今仍在鬼门关边徘徊,伤情随时都有可能恶化。
苏未名除了弟弟幕遮,对小筑其它人均十分生疏,更谈不上有什么好感,听闻这噩耗,也只是错愕居多。不过当着葛束两人的面,不得不说了几句安慰话才回藏剑阁。
他取了些银两,几身换洗衣物,打好个包裹后,回头对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申无梦道:「事不宜迟,连夜就上路罢。」
申无梦移目,看着窗外渐浓的暮色没做声。听到苏未名又催促了一遍,他才摇了摇头,道:「你白天还在咳嗽,内伤并未完全痊愈,还是留在小筑继续调养吧,我一个人去祭神峰找幕遮即可。」
苏未名忍不住反唇相讥:「那天又是谁说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非把我从独活山庄里拖出来?你不让我一起去,不就是嫌我碍眼,怕我从中作梗,坏你的好事么?」
看见申无梦张口欲言,他一摆手,截道:「你不用多说了,我是肯定要去的。你不乐意,就别跟着我,你我各走各路。」
「你──」申无梦听着刺耳,不由得面色一沈。
苏未名不给男人发作的机会兀自说个不停,声音渐低,竟带了些微苦涩。「论武功,我确实不如你,这辈子都未必是你的对手。可幕遮是我的亲弟弟,我不会让他受任何人伤害。」
他的一生,已经毁在默林中,绝不能眼看着弟弟步上他的后尘。
申无梦当然听得懂苏未名的弦外之音,他也知道苏未名爱弟心切,必将千方百计阻扰他和幕遮,正想反驳,却听脚步声响,苏未名已自顾自拎着包裹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出了房。
真是固执!申无梦略觉头疼地轻叹了口气,举步跟上。
两声马嘶划破夜色,骏马扬蹄,冲出了断剑小筑。
一座青竹凉亭,三两扁舟。绵密细雨随风斜飞,将连城江畔的古渡口收进了烟水迷蒙的画卷中。
苏未名轻收缰绳,在渡口边勒停了坐骑。下马抖了抖风衣上的雨珠,朝正在凉亭里歇脚的几个艄公走去。
申无梦也跟着下了马。被shi气染得更黑亮的眉毛微皱着,心情与这已经连续多日的雨天一样Yin霾晦暗。只因这一路上,苏未名只管埋头赶路,除非必要,几乎与他毫无交谈。
这原本是他希冀的局面,可当真疏远至此,申无梦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茫然若失。怅惘之余,也只有盼着尽快抵挡祭神峰,等见到苏幕遮,他心中所有不该有的烦恼自当烟消云散……
「什么,祭神峰?公子你说的就是以前的拜月峰吧?不去不去,那地方多年前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当时江水都给染红了,现在还住着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谁敢靠近啊?」
「就是,我们平时就算万不得以要经过那儿,也都是绕着大圈过。公子你要去那里干什么?还是赶快走吧!」
几个艄公的嗓门大了起来,申无梦留神一听,这几人七嘴八舌的,都在劝苏未名别往祭神峰去。
苏未名本想雇船前往,艄公不愿去,他也不能强求,当下取出两锭纹银,向那几人买船只。
两大锭银两,足够寻常人家几年的开支。那几个艄公无不心动,商量一阵,又多要了十两银,将条最小最旧的船卖了给他。
苏未名懒得费神与这些市井小民计较,索性再给了卖船之人一些银两,请那人代为照看两匹骏马,自己与申无梦上了小船,起帆、把舵。船只平稳地离了渡口,滑向江心。
申无梦见他驾船极是熟练,颇感意外。「你居然会摇船。」
苏未名扶着舵,只望着江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