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伤口已经没大碍了。」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曾在任三法手底负过伤的苏未名却清楚那妖人的爪功极为毒辣,申无梦肯定伤得不轻。正在后悔自己刚才追着申无梦狂杀猛砍全没留情,申无梦抬手,轻轻抚上他眉眼。
「幸好任三法那天想要暗算的人是我,如果是你遭了他的毒手,我永远都没办法原谅自己,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
苏未名心中纵使还有千般委屈万种不平,也都在男人情深无限的温柔目光里冰消雪解。可又不甘心就此作罢,他咬着嘴唇,还想甩开申无梦,身体却已违背意愿放弃了挣扎。
金剑脱手坠落雪地。
苏未名低下头,全身连同话音都不受控制地轻颤着。「……不……不要……」
「不要什么?」申无梦略一踌躇,小心翼翼抬起苏未名的下颌,惊见苏未名脸上竟有泪痕斑驳。无色透明的泪,兀自从苏未名紧阖的眼皮底下缓慢渗出。他不由得慌了手脚,焦急地道:「未名,这都是胜寒出的鬼主意,我真不是有心要骗你捉弄你!」
苏未名只是摇头,断续挤出沙哑的声音。申无梦凑近他嘴边,终是听清楚了。
「申无梦,我不要你做、做第三件事……」
恨过、怨过、迷惘伤怀过,终究才明白自己最无法忍受的,并非那些不堪回首的尘封往事,而是失去眼前这个人。
申无梦愣了一刹那,然而也仅是刹那,就被铺天盖地的狂喜湮没。他覆上苏未名的嘴唇,恣情碾磨,吻去那些咸涩的血珠和泪水。
「未名、未名……你终于肯原谅我了,未名……」他摩挲着苏未名的脸,爱不释手。
辗转半生,差点就Yin差阳错地失去了自己一眼认定的瑰宝,幸亏命运待他不薄,又将苏未名送回他面前,让他重获至爱。
他渐渐放缓了亲吻,在耳鬓厮磨间喃喃笑叹:「今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男人醇厚的宣告犹如世间最烈的美酒,苏未名未饮已先醉,沈沦在申无梦的气息之中,晕陶陶地不知身在何处……
倏地,一声清咳不合时宜地穿透了风雪,将两人震醒。
看清来人是师祭神,申无梦不悦地挑起双眉,还没开口,苏未名已然涨红了脸,恼道:「师祭神,你鬼鬼祟祟地跑来干什么?」
师祭神不紧不慢地道:「弟子是来禀告师尊,衣师兄他已经离开祭神峰,回天一教去了。」
他转而望着苏未名窘迫的俊脸,道:「师某来得鲁莽,苏大公子莫见怪。啊,不对──」他一顿,嘴角微微勾起个弧度。「今后可不能再叫你苏大公子了,得叫小师母才对。」
师、师母?!苏未名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勃然大怒,尚未来得及跳脚,师祭神已长笑一声,转身展开轻功疾行离去,灰衣飞扬,须臾便被茫茫白雪遮住了踪影。
他就知道这姓师的混蛋不安好心,绝对是故意来笑话他的!苏未名满腔怒气无处发泄,一脚直踢申无梦。「看你教的好徒弟!」
申无梦居然没有躲避,被这脚结结实实地踹中了小腿。他也丝毫不动气,眼里反而浮起几分笑意。小家伙肯肆无忌惮地向他耍性子发脾气,他正是求之不得。
苏未名愣了一下,他很清楚自己那一脚的力道,不禁脸现愧色,嗫嚅道:「你为什么不躲开?……」
申无梦含笑道:「只要你不再生气,我让你再踢上两脚也没关系。不过──」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凑上苏未名的耳朵。「踢哪里都行,就是不能再踢我下面。你知不知道你之前那脚有多狠?要是踢坏了,今后我还怎么疼你?」
纵在风雪中,苏未名也觉自己的脸烫得像是着了火,耳根子更是红到几乎能滴出血来。恼羞成怒,他一脚挑起还插在雪地里的金剑,没头没脑地就朝男人乱砍。「我叫你再胡说八道!申无梦,你给我站住!你还敢跑!站住……」
风声激荡,将他叫骂声远远送了出去。
师祭正往自己居室走去,身后蓦地传来几声大响。他回头,只见远处雪尘嚣天,又有数神间屋舍摧枯拉朽般坍塌。
那苏大公子还真是Jing力十足,看来真要应了小师兄的乌鸦嘴,将他这祭神峰给拆个稀巴烂……他不禁摇了摇头,随即缓慢转过身。
苏幕遮满脸的无奈,缓步走近,朝师祭神尴尬地笑了笑赔罪:「家兄就是这脾气,让尊驾见笑了。至于被毁的房舍家俬,苏某日后定会奉上银两做赔。」
师祭神深沈悠远的目光在苏幕遮脸上停留了一瞬,才淡然道:「本座还以为苏门主是来为你的门人讨公道的。」
苏幕遮敛了笑,小筑好些条人命均断送在师祭神手中,可谓仇深似海,偏生这魔头又救了兄长和关总管,也算对小筑有大恩,让他左右为难。他沈yin片刻方正色道:「尊驾与我断剑小筑的是是非非,苏某也不想和尊驾多做口舌之争。但若日后尊驾仍一意孤行滥杀无辜,苏某虽不才,也只能为武林除害。」
「本座倒想看看苏门主怎么个除害法?」师祭神优雅笑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