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觉。”郗长林敛下眸光,没什么情绪地对贺迟道。
“郗宝宝,你脸色不好,体温偏凉……告诉我,你清晨去干什么了?”贺迟抿了一下唇,额头抵上郗长林肩窝,低声恳求他。
郗长林眼睫轻颤,“其实也没什么,但不是个好消息。”
“你到底……”
“我和付泽瑞打了一架。”郗长林平静地说。
贺迟的手猛然一颤:“什么?”
“我打了付泽瑞一顿。”
“我看不惯他很久了。”
“所以揍了他一顿。”
郗长林一句一句,不慢不紧地说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门边的衣帽架,显得毫无所谓。
贺迟环在郗长林腰上的手狠狠收紧,他有些痛苦地低喃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在有更好的选择下,还要亲自去做。
为什么明知所剩时间不多,依旧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贺迟未说出口的话郗长林通通了然于心。
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
“相处的时间越久,分别的时候就越难受啊,迟迟。”
隔了许久,郗长林眨了眨眼睛,轻声对贺迟说,而说完,便脑袋往前一栽,直接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傍晚,因为停雨后又出起了太阳,窗外天光并不暗淡,反而一片明亮。贺迟抓着郗长林的手发呆,察觉到他睁开眼,抬手帮他撩开垂落在眼前的刘海。
“关植和言歆婷仍在审讯室中,公安局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随时能去。”贺迟瞬也不瞬地凝视郗长林,柔声道。
不谈病情,不叱责于这人上午的胡闹,贺迟在郗长林身边枯坐了十个小时,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
早在很久以前,贺迟就清楚郗长林是个不怎么把感情放在心上的人。郗长林独来独往、肆无忌惮,别人的喜欢他从容接纳,但不曾对任何人有过回应,因为感情于他而言,是一种拖累与束缚。回到现实世界,同意贺迟留在他身边,并且尽可能给予回应,已经是极限了。
贺迟觉得自己不该要求更多,只是有些遗憾,为什么时间不能够再久一些。
夕阳的余晖倾洒入室内,为郗长林苍白的眉骨染上几分暖色,漆黑眼眸中重新漾开光泽,透亮清澈。
他无意识地反扣住贺迟的手,弯唇笑起来:“你居然没有送我去医院。”
“医院里人太多了。”贺迟低声道。
“公安局人就不多了?”
“总比医院人口流动量小。”
边说话,贺迟边把郗长林从床上拉起来,帮他从衣柜里取出衣服,慢条斯理地换上。
Emi开车,贺迟和郗长林坐在后座,系统则被丢去和政叔一起处理隔壁关家的事情。
现在已经过了晚上高峰段,城市道路还算通畅,从大宅到市公安局,花费的时间并不多。
关植那边,从早到晚,他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审讯室内,当问起他涉及的几起案件时,回答的话只有一句:“有什么事等我的律师来了再谈。”
郗长林也没打算跟他废话,反手关上门后,直接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鉴定书,拍在玻璃上。
“一个好消息,你并不是言歆婷亲生的儿子。”郗长林挑挑眉,冷淡地注视玻璃后关植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关植不言,直勾勾盯着郗长林手里的纸,仿佛想把它瞪穿。
郗长林继续说:“言家那边,我也派人送了一份过去,那是一个注重血统与正统的家族,所以呢,你就别期待有人会为你安排那种巧舌如簧、能够颠倒黑白的律师了。”
“……算你狠!”关植咬牙许久,终于吐出三个字。
郗长林无所谓地笑笑,“谢谢夸奖。”
他话音未落,对面的人嚯然起身,一拳砸上玻璃——
“二哥,我劝你别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郗长林仰了仰下巴,松开手里的鉴定书,任它飘落在地,声音也是轻飘飘,“现在死刑不容易判下来,最多是个无期徒刑,毕竟你这些年来,你和付泽瑞搞死的人还挺多的。所以啊,生命还很长,你要小心保护和珍惜。”
说完,郗长林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贺迟站在门外倚墙等待,见到郗长林出来,伸手递向他。
“迟迟,我忽然认为无期不好。”郗长林扣住贺迟的手指,走过一段路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无期一般能减成有期,所以还是让关植拿个死缓吧。”
“行啊,我这就让人去法院打声招呼。”贺迟点点头。
沙沙的脚步声从走廊上远去,当郗长林和贺迟走出市公安局大门时,夜幕终于降临了。
*
因为自己的任性,接下来的时间,郗长林以rou眼可见速度消瘦。他拒绝去医院,同时谢绝了所有想上门探望的人。
六月中旬,言歆婷被神秘人保释。
六月下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