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最容易煽动的,好几代的殉难者都曾努力唤醒这些人的意识,引导他们去思索,甚至高科技的城市也曾化作废墟,他们也曾在废墟上重建,但这个世界并未改变。楚门,”师旷的眼神锐利,“你真正思考过原因吗?”
“我,我并没想过这些。”
“就算有小人,有蛆虫,就算民众真的麻木不仁、自甘蜗居堕落,但还是有许多不愿惹事、却心存良善的普通人,如果你是当权者,你会如何统治这个国家,让这里成为一个思想被Jing密控制的国家?”
“用药剂实现Jing密控制?这就是奥尔科特家族真正在做的事情?”
“奥尔科特?”师旷摇头,“不过是被推到台面的挡箭牌罢了,真正在背后谋划的,是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天才药剂师。这个人一直都藏得很深,但他最擅长的并不是药剂,而是谋算人心、明哲保身,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
一个明哲保身、擅长藏匿踪迹的人,为什么会将自己暴露在镜头前?
想到这里,楚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五号藏书犯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那个丫头的老师。很多年前,那个丫头才十四五岁的时候,追过她的这位老师,”说到这里,师旷笑道,“这应该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楚门有些错愕,“她竟然会喜欢他?”
从这两人的外表和年龄上来看,完全想象不到。
他想到了五号藏书犯故意让自己绑在十字架上赎罪。
他又想到了五号藏书犯赢得“性小时”券后,找十七号藏书犯签字的事情。
楚门眉头微动,“所以他的弱点,是五号藏书犯?”
“他这种人,原本不会让自己存在弱点,就算真的有弱点,也只会掩藏起来。他不会轻易动情,就算真的动情了,也不会让人察觉。五年前,他利用了他珍惜的这个学生,设计绑架了她,甚至演了一出戏,派人去强.jian她。”
“这个人,还真是冷血无情。”
“冷血无情?不,按照他当时的处境,奥尔科特反叛的立场,他如果不这么做,那她就已经死了。而五年那件事,最后的受益者只有奥尔科特家族的这位小姑娘,那块帝国图腾的玉佩,以及她唯一法定继承人的身份,都是他留给她的。他替她谋算好了一切,地位,前程,甚至姻缘。”
“她并不知道这一切?”
“是啊,他想要留着她的天真,但却没有料到,她会因此把一切罪责怪到自己身上,她会因为她父亲的作为感到愧疚,更没有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来这里赎罪。”
楚门有些触动,喃喃道,“原来这就是他来这里的原因,接下来,他肯定要为她继续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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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楚门的问题,师旷有问必答,但却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做。
他在引导楚门去思考,去判断,去长大。
楚门想了一整晚,师旷的话,渐渐地在他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人,一个让楚门不得不将他和师旷放在同等位置去考量的强大对手。
现在,他想要算计这位天才药剂师,他必须计划着如何从他手里拿到救命的药剂,这让他莫名有些紧张。
但只要是人,就必然存在弱点。
攻敌之所必救。
再强大的对手,只要是抓准了弱点,就不足为惧。
……
第二天凌晨,楚门见到了这位十七号藏书犯。
跟他在监视屏中见到的那个毫无存在感的人,截然不同。但他知道,现在他看到的这个人才是真实的。没有刻意掩饰他的气场,极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但这个人给他的压迫感,与师旷完全不同。
一种森然Yin冷的寒意。
安静得有些诡异。
玻璃房间里,他的容貌过于平凡,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僵硬,安静地坐在那里,腰背、四肢、甚至眼神都是直直的,他看向楚门,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位访客的来访,早早地坐在了那里,然后他神情平静地站起身,慢慢地朝着他走了过来,透着一种诡异的优雅、良好的教养。
即使是隔着玻璃,楚门也感觉到背后发冷,手臂上汗毛直竖,仿佛听到静寂中自己的血ye因为兴奋而颤栗的声音。
他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这种感觉,让他全身轻微地颤抖,攥紧的拳头上,青筋凸起,遏制不住的情绪不断向外涌动。
楚门看到他越来越近,近到能够无比清晰地看到他瞳孔的颜色。
然后,他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将食指竖起放在了干燥的嘴唇边,然后食指屈起,在玻璃上缓慢而有力地敲击着几个数字:
30,14,33,19
36,15,34,9,8
楚门瞳孔骤缩。
——那是五年前,杀手数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