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的养子,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比方说那次做`爱他死都不愿喊谢家敏这个名字,比方说他对谢家敏隐隐的敌意和愤怒……那要是这是真的,那他对我是不是……我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我怕我会对某段不应存在的爱情重新燃起希望。而迎接我的,是更大的绝望。我已经经受不起这种打击了。
想来邱婷婷说我俩微信从未加过好友,确实如此。我注册了一个微信号,用来和朋友亲戚联系,我知道他也有,但我从未去找他的账号。只是有段时间我的日子实在难熬,整夜整夜地失眠,工作压力也很大,我有两个手机号,于是自己又多注册了一个号。命名为庄先生。把头像换成百度出来的他的官方个人照。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发消息给那个号。
【庄先生我好累。】
【庄先生我好想你。】
【你还好吗?】
【我爱你。】
【我想亲吻你。】
……
我在另一部手机偶尔会回复自己。不敢发得太露骨,我觉得这么做甚至有些罪恶。
【加油。】
【相信你可以的。】
于是我就会在自己的账号上看到提醒:庄先生给你发送了一条消息。
我的心砰砰跳快,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
第21章
他的痕迹渗透在我的生活中。我休假时去报了个英语班,是班上最认真的学生。单词不太好记,不过老人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把很多废剧本的反面拿来当草稿纸,反复一遍又一遍抄单词,竟然还挺有用的。我想起我们曾经去出租屋附近的小公园玩,他蹲在水边,说了一句英文。我可怜的记性只想起了个什么well,spring,summer。我找了很久,最后才知道这句话摘自莎士比亚的亨利四世:“再会,桐月暮春为汝,再会,万圣仲夏为汝。”
一个道别,王子向福斯塔夫的道别。他其实早就知道,我们的相遇等待的本就是一场分别,身在其中,不知不觉陷了进去,蓦然回首,春夏都是你的影子。只是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摸不得,终究只剩虚无缥缈的记忆。
Farewell,永别了。这是我学会的最美丽,也最忧伤的英文单词。
还有一次,我扮演一位隐居山林的高人。为此,我特意去学了茶艺。别人都夸我敬业,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为谁学的。我第一次知道泡茶还有那么多规矩,水质、水温、茶量、茶具等等都有讲究。他曾经说,要我能亲手给他泡一壶茶,就算出师。可是我现在泡了很多壶茶,手法愈加熟练,可惜再没机会给他泡了。就让我一辈子不要出师吧。
我以为一辈子和他也就这样了。不联络,不去想,等年纪真的大了,也许哪一天放下了,各自结了婚成了家,也就淡忘了。可是命运真的很有趣,偏等我已经绝望了,快要放弃了,又把希望递到我的手上,把巧合强硬地横插进我的生活。
这次我们剧组要去魔都宣传新戏,临行前剧组那边突然通知我说,这次时间赶得紧,没有飞往上海多余的航线了,正好隔壁剧组也要去上海,订了架大飞机,问我是否介意拼一下。这种小事我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要不是担心引起轰动,我平日都宁可自己坐客机的经济舱。于是我也没有多嘴问隔壁剧组是哪个剧组。
等到了机场,我们一行人上了飞机,我僵在了当场。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前排的那个人,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那个人。但如论如何都没有亲眼看见来得令人惊慌。是庄坪。他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回想自己的穿着打扮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转瞬又哑然,从前穿着背心短裤在他眼前晃荡,也不是没有让他见过我邋遢的样子。更何况剧组出门绝对会有街拍的,怎么可能没有Jing心做过造型。
我大概是同手同脚走到他身边的座位上坐下,屁股才挨上座椅,才意识到我不应该坐在这里。后座有人开心地叫我的名字,是圈内的一个流量当红明星,叫徐湛。我们曾经合作过几部剧,关系还不错,他性格活泼开朗,很有人缘。我这才想起来,他当初和我说过他刚刚杀青了一部电影。导演严格得要死,处`女座的典范,希特勒的翻版,这下终于逃出魔爪了云云。我还笑话他,让他当面给导演评价。他立马怂了,说导演工作负责,做事认真,让我千万不要把他卖了。我心说我连他那导演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去告状。
现在他把手从椅背伸过来,捏我的肩膀:“小旭旭!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是你们和我们拼机!哇塞!高兴死了!”小旭旭是什么要命称呼。庄坪转过头去,估摸着是瞪了他一眼,他就蔫头耷耳地敛了声。我心里也是好笑。
我坐在他身边,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两人无话可说,后座的话匣子又给禁了言,就成了死气沉沉的寂静。我与他只有一指的距离,他身上的檀香味顺着飞机的冷气飘了过来,熟悉得让我想哭。我还试图让自己睡着,因为这样也许我就能顺势靠上他的肩膀。可是心里越是紧张越是Jing神,枯坐了两个小时,我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