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余修远伸手在全封闭的玻璃窗上按了按,留下一个热乎乎的手指印。
他第一次见到程忱的时候,程忱小小软软地窝在玻璃房里,趁着程夫人不注意,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印了一个小小的手印,他牵着兄长的手,愣愣地看着那个rou呼呼的五指印。
“大哥,我可不可以去找那个小朋友玩?”他指了指程家后院里那个不知名的小建筑。
“啊对了,还没有给你介绍你的小侄子啊。”余修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过现在不行。小忱的母亲身体不好,我们在外面玩了这么久,你要是进去的话,会带风进去。”
余修远出生的时候,母亲的年纪已经很大了,高龄生下了他之后没两年就去世了,他不知道原来坐在程忱身边的那个年轻妇人是他的母亲:“那是他的妈妈吗?他的妈妈真漂亮,我还以为是他的姐姐呢。”
偏巧这时候程右去屋里取了药出来,正好听到余修远有些羡慕地拖着声音:“我要是也有这么漂亮的妈妈就好了。”
“那修远可以常来和小忱玩啊,只是小忱现在还太小了,说话也还说不清楚。”
是了,余修远第一次见程忱的时候,程忱还是个刚满一岁的小婴儿。
想到这里来,余修远笑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玻璃房里轻轻地漾了一下,像是刚被一只nai猫挠过的无奈。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程家的那个玻璃房是建来做什么的,程夫人喜欢看星星,但因为身子太差,夜里出门总要着凉,所以程右就在院子里给她建了一间玻璃房子,程忱小时候爱闹腾,总喜欢出门玩,程夫人那天没办法了,才跟着阿姨抱了他到玻璃房里玩。
余修远挺喜欢这样的设计,买了这套房子之后就把阳台改成了全封闭的玻璃房子,冬日里堆着厚厚的被子,开了暖气之后和屋子里一样暖和。
他今天本来想和程忱在这里一起喝一杯睡前的牛nai的,因为他听余修臣无意间提起过,程忱一直很喜欢家里的玻璃房,但程右嫌他冒冒失失的,怕他带了风进屋子,很少让他和程夫人待在一起。
他本来以为今天可以让程忱开心一下,顺便约他明年夏天来这里住一段时间,他的储藏室里有几架天文望远镜,等天气好了能在这里看星星。
只是有些可惜,他什么都还没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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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已经是吃了午饭赶着要回学校的时间了,程忱才终于能进一趟程夫人的画室,程右瞪了他一眼才轻手轻脚关了门出去,程夫人正描着画架上的一幅素描,听到程忱进来就停了笔:“小忱来了。”
她平时不出门,在家里也穿着裙子,蕾丝的裙边滚了一圈又再慢慢缠到腰间去,她看起来和程忱学校里的女同学其实并没差,除了此刻笑起来的眼角。
“我一直跟你爸爸说让你多来和我说说话,但他就喜欢小题大做。你今天就要回学校了吧?”程夫人朝程忱伸了手去,程忱几步走到她面前来。
“爸也是担心妈妈的身体。”程忱握住母亲的手,敛了平日里喜怒无常的性子,“今天余家小叔叔要去我们学校,就顺路过来接我一起。”
程夫人像是想了一阵才分辨出程忱话里的人来,难得的流露出熟稔的好感:“啊对,修远回来了啊。”
程忱点头。
“你还小的时候修远就总来家里看你,他那时候也还小,但是一直很喜欢你,出国前还特地来家里找你来着是吗?”程夫人说着就要站起来,“我记得他那时候总喜欢抱你,我还给你和他画了一张画呢,我给你找找。”
程忱没去拦她,还帮着推开了画室内侧的门:“他出国前特地来找过我吗?我都不记得了。”
“修远十八岁就出国了,你那时候才九岁呢,能记得什么事。”程夫人抽出一个画夹,挪开硫酸纸,“这是你一岁半的时候,明明会走路了还到处找人抱,你爸爸又不常在家,倒是修远经常惯着你。”
程忱探了身子过去看,画纸上的少年年纪还小,抱着一个一岁半的孩子其实有些吃力和滑稽,但程忱看起来还挺开心,笑得傻乎乎的。
“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程忱非常震惊,在他过去二十多年的记忆里,余修远的名字只存在于他完成每个成长阶段的正常经历时,程右用来激励他的非正常的别人的经历里。
“你那个时候还小。”程夫人乱揉了一把程忱的头发,“那时候你修臣叔每次送修远过来都开玩笑说你要是是个女儿,他就让修远入赘我们家来算了。虽然辈分差了点,但好在你们俩年纪还差得不远。”
程忱后背一凉,手忙脚乱地帮着程夫人把画收好:“那幸好我是个男的,要不然你们岂不是从小就剥夺了我的婚姻自由。”
程夫人只是笑,没有说话。
“少爷,余小先生来了,程先生说让您下去了。”画室门被敲响,家里的阿姨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