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只有在顾近枭面前,才是鲜活的,会愤怒,会委屈,会闹别扭,会开心难过,生动而热烈。
他是该多交些朋友了,顾近枭想,这样,或许小儿子就可以正常一些,而不是病态地对自己的爸爸产生爱情。
可不知为什么,这样想着他却越加烦躁了。
顾近枭回到主卧,一头扎进浴室。兜头而下的水流流淌过他结实的肌rou线条,却没有浇灭半分他心里愈演愈烈的烦躁。鬼使神差地,蒸腾的水雾里浮现出小儿子那张白`皙Jing致的脸庞,浮现出往日小儿子是怎样用他那双潋滟的眼睛望着他,还有那天徐家那小子的手是怎样抚过小儿子的额际。
那个小兔崽子会带顾言去哪呢?这么晚了他会带他去不干不净的地方吗?他能尊重并理解小儿子的安静吗?小儿子也会用他那双漂亮又深情的眼睛看向他吗?
顾近枭倏地握紧拳头捶向了高级壁砖的墙面,水声停了。他像是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不把小儿子逮回来,他今晚怕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他匆匆穿好衣服下楼,吩咐顾忠备车。
“先生是要去找小少爷吗?“
顾近枭边走边播电话,声音叫人辨不出喜怒:“这都几点了?他倒是能耐了。"
眼里仿佛瞬间结了冰,没人接,小儿子居然没接他的电话。
他拿出另一部手机,手指迅速滑动。顾忠注意到那是顾近枭众多手机里的其中一个,平时并不常用。
”那容我先打电话问问顾三他们的位置。“
"不用了。“顾近枭看着屏幕里地图上闪烁的红点,冷冷道:”你还记得他脖子上那条我在苏黎世拍下,花了我六千万的项链吗。-----他在水云涧。“
顾忠眉心一跳,那是S市有名的一家高档会所酒吧。
徐琛看着眼前的顾言,嘴唇发干,有点不知所措。
水云涧是会员制,门槛不低。他从他父亲那顺来的会员卡,少年心性得了好东西少不得一番炫耀心理,加上顾言同他出来一路上就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对他提议的那些吃的玩的仿佛也兴致缺缺。他觉得有些下了脸面,便带着顾言来了。
他已经按照调酒师的说法,点了这里度数最低的酒了,没成想顾言才堪堪喝了一半,就有些醉了。
顾言觉得自己有些发热,酒吧里漂亮华丽的吊顶灯在他眼前氤氲出光晕,脸上白`皙剔透的皮肤在酒Jing的作用下泛出薄薄的红,连细白的耳廓都染着一层淡淡的粉。
带着水汽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面前那杯漂亮得像蓝宝石一样的酒,嘴里还呢喃着:“真...漂亮..."
深蓝色的,深邃又剔透,像...像爸爸的眼睛,他想。
顾言没有喝过酒,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他也不是真的想跟徐琛出来玩。只是那个到处都是爸爸味道和痕迹的家里让他低落。徐琛把电话打到顾家主宅找他的时候,他答应了。
对顾言来说,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在乎的只有顾近枭。如果不能是爸爸,那么对方是徐琛还是李四王五,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旁边倏然传来一阵喧闹欢呼,原是休闲娱乐区有人在玩飞镖投掷。
只见顾言有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抬脚就往那边走去。
一旁的徐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登时有些慌乱,起身跟了过去:“顾言!”
顾言就那样视若无人地走到摆放着飞镖的桌前,无视旁边已经站着的另一个男人,也无视围观人群朝他投来的或惊艳或探寻的目光。
他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径直执起一枝飞镖,而后抬头看向三米开外的飞镖盘。
这个时候的顾言,怎么说呢。白`皙的脸颊依旧泛着薄薄的红,水汽氤氲的瞳孔仿佛有些微地失焦,整个人依旧处于一种微醺的状态。
然而在他掷出飞镖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仿佛有种凌厉的气势,转瞬即逝。
-----正中靶心。
人群传来掩不住的惊呼声。
徐琛更是瞠目惊舌:“顾...顾言,你好厉害..."
顾言依旧是熏熏然的,脸上蒸腾的热气让他有些不清醒。他忽然笑了一下,灯光给他如画的侧脸轮廓打上或明或暗的Yin影,从侧面看过去,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他像个调皮的孩童,募地凑到徐琛的耳边,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少年的声音清澈而勾人:”知道为什么我掷得这么准吗。“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十分开心的事情:”因为我的枪法很好,是爸爸亲手教的哦。“
这个世界上大概真的只有独此一份的殊荣,能得顾近枭亲手传授枪法。
顾言记得,最开始并不是爸爸教他枪法。绑架事件后,顾近枭便安排人教授他一些基础的防身本领。其实以顾言的体格和身体素质,他在格斗方面的学习表现已堪堪称得上可圈可点。然而唯独这枪法,他像是不开窍似的,始终成绩平平,未有建树。
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