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柳无拿出那个玻璃瓶,放在阳光下看着它散发着的光彩,想着自己死后的事。
如果他死了,还会有意识吗?还能再看见他?
他本来还可以想很多,抬头间却发现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一天竟这么快就结束了。今天,应该就是他结婚的日子了吧。
柳无心中一痛,拔下瓶塞,将瓶子里的ye体全部灌进了嘴里,刺鼻的气味使他的鼻子很不舒服,ye体流过喉咙,带来阵阵腐蚀般的疼痛。
他低下头,鼻子里的ye体滚落在地面上,染出一大片的红,拿起手边的毛巾,他跌跌撞撞的擦着地板,血却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眼睛里一片虚影,有些看不清地板上的污渍,他踉踉跄跄的摸索着,撞进了洗手间,洗漱台上的东西被碰到了一片,隐隐能听到邻居的叫骂声,外地土语,他的耳朵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块布,塞上了塞子,怎么也听不清。
他张了张嘴,血顺着喉管不住的往外涌,一手按住了浴室的门,另一只手却碰到了一块柔软的事物,福至心灵的拽过来抱在怀里,他跌倒在地上,任疼痛将自己的意识淹没。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血似是要流尽了,疼痛使他再也无法想象其他,唯独抱紧手里的东西,满是鲜血的鼻孔中隐约能闻到熟悉的味道。
那是一块被洗旧了的浴巾,现在上面满是鲜血,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柳无想,最后也不过是如此,李斐到底是没能到最后都折磨自己,真的要痛起来,哪里还有什么李斐,之前种种也不过是不够痛而已。
因为不够痛,所以天真的以为,这些真的就是全部了。
他浑身抽搐,腹部一阵痉挛犹如刀割,呻yin声被卡在嗓子里,代替的是黑色的血ye被呕出,他蜷缩在洗手间的一角,将自己藏在洗漱台与门口之间的缝隙里,就像很多年以前,自己与犯病的母亲做的‘捉迷藏’一样,一动不动的等待着这极刑的结束。
鲜血染红了地面,他像是睡着了,躺在血泊之中。
六
李斐给柳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他看着手边印错名字的请帖,有些不安的一遍又一遍拨打着同一个号码。一个礼拜之前,他和柳无吵了架,他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柳无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安感,一起风风雨雨十几年,竟然还没能让他多信任自己一点儿。
一气之下他收拾东西,搬回家住,思前想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最后他做了个决定,他打算和柳无开个玩笑。
李斐是个行动派,当天就去婚庆中心打印了20份请帖,新郎新娘都写着他和柳无的名字,然后打电话叫柳无出来,让他三天后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太过匆忙,婚庆公司竟然打印错了柳无的名字。
昨天遇到以前的哥们,被笑着调侃新娘的名字的时候才发现名字印错了,一方面他忙着去回收请帖,又跑了几趟才从新搞定。
他想,他们的婚礼不用办得很大,他的那些朋友也只请些交心得,等到婚礼完成,他就带柳无去荷兰注册,再拼搏个几年,等他赚些钱,就可以带着他移民。
柳无不喜欢人群,他可以和他一起养一些宠物,再弄一个小花园,种上他喜欢的花草,到老的时候,就一起坐在花园的摇椅上回忆这场闹剧,告诉他,他永远爱他。
仪式近在眼前,他想着柳无平时喜欢多想的性子,多少有些忐忑,匆匆的加快脚步去了他们以前住的公寓,却被告知柳无已经退了租,押金的一半被房东交到李斐手里时,李斐整个人恍若雷击,竟不知道反应。
推开那间充满回忆的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单人沙发靠在窗边,卧室里铺着纯白的床单,窗帘被换回了很旧的那个,一切仿佛又变回了当初他们刚来到这里时的样子。
这一切都让李斐毛骨悚然。
他又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是无人应答,他考虑着柳无能去哪,又打电话查了下柳无信用卡的使用状况,几经周折才发现对方昨天报了一个旅行团,地点是海边。
李斐脚下的步伐慢了下来,他想起前几天看到柳无时的场景,那时他正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幸福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另外一个当事人的状态,隐约记得柳无面色苍白,手上还缠着绷带。
李斐当时觉得他可能还在生自己的气,便没做他想,如今看来,柳无八成是误会自己要去结婚了,所以打算旅行散散心。
他告诉自己还来的及,只要解释清楚,柳无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他加快脚步向旅行团的方向走,到了那里又按耐着自己的耐心去询问柳无那个团的情况,问清之后才知道柳无报的是短途团眯械碧旖崾艘惨丫乩戳恕
李斐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冷。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并不是很了解这个和自己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爱人,他不知道他会去哪,不知道他离开时会有多绝望,更不知道除了公寓,他还能去哪里,他像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