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武功分明不如空真的晏如灯。只因,他的存在便是定海神针!
“宴盟主果然高义!”元不渡神情莫测地笑了笑,语调低幽飘渺,好似在与晏如灯说话又好似只是在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只是这义气又有何用呢?”尾音未散,他的身体已拔地而起,乌黑的革靴在那初春时节树干上刚爆出的新芽叶片上轻轻一触,竟然走了……走了……了……
晏如灯原地怔了一会,缓缓拾起地上的长剑支着身体也离开。哪知,他才刚离开密林走上官道,迎面就遇上了一群各带兵刃的江湖人。晏如灯武功未复容颜半毁身份不明,不想多生事端,这便停下脚步侧身让了让。谁知还没站定,那群江湖人居然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不一会,这个包围圈又散开,点苍掌门刘多锦摇着羽扇走了进来。见到晏如灯,刘掌门即刻得意地猛摇了两下扇子。“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到这,他面色一沉,Yin恻恻地道。“小子,将危燕剑谱交出来,饶你不死!”
晏如灯诧异地瞪大眼睛,片刻后又仿佛猜到了些什么不禁自失一笑,哑声道:“你们认错人了。”他毕竟是武林盟主,有武林盟主的傲气,不愿在最落魄的时候自承身份。
可惜,刘掌门却实在不是个讲理的人。听了晏如灯这话,他即刻一捏扇柄,狞声道:“敬酒不喝喝罚酒!”这一句就是一声令下,那些将晏如灯团团围住的点苍弟子即刻抽出随身兵刃向晏如灯攻去。
点苍派地处偏远,门下武功驳杂,是以这些攻向晏如灯的点苍弟子有的执刀、有的拿剑、有的使棍,甚是热闹。这些点苍弟子来势汹汹,晏如灯却未见惊慌。只见他随手抽出长剑,横在胸前无奈一叹,这才手腕一抖向跑地最快的那人刺去。
危燕剑法轻灵迅捷,晏如灯手中长剑才一送出,一蓬血花就溅了出来。刘掌门这才眨了几下眼,他带来的点苍弟子就已伤了七八个。说是“伤”而非“死”,只因晏如灯终究念着点苍派亦是武林正道,不愿同道相残惹人耻笑。
然而,刘掌门对晏如灯的一片苦心是绝不领情,他在外圈观战了一阵即刻恨声叫道:“小贼,你使的就是危燕剑法,岂能瞒得过老夫?今日若不交出剑谱,要你生死两难!布阵!”
刘掌门一声令下,便有六名点苍弟子抖出了一条挂满小刀小箭的渔网,将晏如灯围在正中,跟着又有六名手持各色兵刃的点苍弟子在渔网外向晏如灯进招。
晏家燕巢、点苍渔网阵、惊器门天罗地网、少林十八铜人阵,在江湖上并称四大名阵。少林武学至刚至阳,十八铜人阵走的亦是金刚无敌一力降十会的路子;惊器门原是暗器世家,天罗地网自然神鬼莫测;晏家危燕剑法轻灵飘逸,燕巢更是Jing巧多变。唯有点苍派的渔网阵,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形容,莫约就是——Yin损。
点苍渔网阵的渔网乃以金丝制成,水火不浸、利刃难断,十二名点苍弟子脚踏五行阵法彼此配合,难寻破绽。对手若是被渔网网入阵中绝难脱身,而渔网外的六名弟子又各持兵刃向其攒刺。如此小伤积成大患,任你武功再高,耗也被耗死了。
晏如灯如今的身手几乎等同于他大哥,纵然使剑Jing妙胜过宴如镜千百倍,内功与体能却短板地惨烈。是以,他在与点苍弟子耗了一阵后终是逐渐不支。待那渔网上的小刀小箭在他身上划出几道血口子,就连眼前也逐渐模糊起来。
“你下毒?”晏如灯人在阵中,目光却投向了外面的刘掌门,神色惊怒不已。
仙风道骨的刘掌门摇了几下扇子,缓缓道:“虽说跟你这小贼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但我点苍堂堂名门……这刀箭上抹的是蒙汗药。”
刘掌门正得意,哪知在所有人的正上方却传来一道金石之声。“我很好奇,你为了活下去,能够忍受多少?”
刘掌门摇着羽扇的手瞬间一僵,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却见一名身穿苍色锦绸长袍,腰系墨灰鞶革,足登乌黑革靴的男子正支着一条腿靠在路边最高的那棵大树的树梢上低头俯视。他眉眼如画、肤白胜雪,衬着这一身偏黑的服饰,竟是年轻俊美地不可逼视。
刘掌门年过半百容色不再,见了这美少年不仅自惭形秽,更加心中酸涩。许久,他方怔愣回神,拧眉发问:“你是何人?”
“我?”树梢上的元不渡轻轻一笑,悠然道。“我名元轻舟,我有意渡你在围攻的那人,却不知……此时此刻,他可愿上船?”
刘掌门眉心一抽,登即醒悟:“你是这小贼的帮手!破了晏家燕巢的,就是你!”
却在此时,分明已疲累不堪,需得用长剑支撑着身体不摇晃的晏如灯一字字地低声答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然而,纵然晏如灯不愿妥协绝不屈服,他的体力也已彻底耗竭。是以,这才与点苍弟子交手十来招,身上便又多了三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处。
元不渡在晏如灯的身上耗费了甚多心力,目的未达成之前自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死了。只见他略带恼怒地叹了口气,忽然飞身跃下树梢。
“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