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去京城。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再关心夏至的消息,夏至受伤入院,他担心地夜夜失眠;夏至拿奖,他也高兴地开怀畅饮。只是夜深酒醒时,发现自己孤零零地躺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里,这种铺天盖地的孤寂感分外磨人。这三年,关山一样难过的。
“所以,他用一部电影逼我回来……”直至窗外的那朵白云被风吹散,关山方低下头摁了摁眼窝。
“他只是想证明,他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可以为他的每一个决定负责。”寇钧叹了口气,劝解道。“关先生,虽然我也认为让夏至娶妻生子才是对他最好的一条路,但是……至少这一次,希望您能尊重他的决定。毕竟任何人都不该被剥夺他最基本的选择权,无论是关乎感情还是事业……即便,是以爱的名义。”
三天后,在片场睡大觉的夏至等来了他的新搭档——曾一敬。彼时,寇钧退出剧组的新闻正是甚嚣尘上。凭寇钧的咖位以及他与夏至两度完美合作经历珠玉在前,曾一敬在这个时候接替寇钧进组,可说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密集的炮火前进。以至于他刚一入片场,从导演到龙套都用敬仰的目光的看着他。
这种情况下,架着墨镜四仰八叉躺长椅上睡觉的夏至就分外碍眼了。曾一敬只简单地与马导寒暄了几句,便径直走向了夏至,一个背跃,直接把自己摔进了夏至怀里。
“我屮艸芔茻!”被惊醒的夏至立时一个鲤鱼打挺。
“哼哼!醒了?”曾一敬犹不罢休,死死压在夏至身上屈肘在他的腰间转了两下。
哪知,曾一敬话音未落,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待他再度看清时,自己已不知怎么竟被夏至摁在了长椅了。
“服不服?”只见夏至反剪曾一敬的双手又屈膝压着他的背心冷冷发问。
“断啦!断啦!放手啊啊啊!”这下,该轮到曾一敬连声惨叫了。
眼见两个主要演员如此亲密,一众工作人员皆心情沉重,唯恐曾一敬又步上寇钧的后尘。唯有马捷南导演慧眼识人老怀安慰:终于分出攻受了!
鉴于曾一敬是临危受命,马捷南不得不抓紧时间,在他拍定妆照的时候见缝插针地给他说剧本。“咱们这是商战片,你是如日中天的新贵家族的继承人,夏至是日薄西山的旧时名流的新任掌舵人,然后你们俩以前是大学同学……”
哪知马捷南话说半截,曾一敬原本正准备接戏服的手就僵住了。只见他给了身边递衣服的助理一个“稍等”的眼神,扭头问马捷南:“所以,我的角色是豪门?有钱人?”
“对!就跟你家一样有钱。”马捷南随口应声。
“我是继承人?”曾一敬扫了一眼助理手上那件略显花哨的休闲西装,跟着补上一句。“那我就不该这么穿,一诚的衣服就不这样。”曾一诚,曾家长孙,正经的宴华酒店继承人。
曾一敬这话造型师可不爱听,当下略带不满地插话:“这是A家当季最新款。”西装的世界,罗马国血统的A家男装已是很多普通人可望不可即的顶尖品牌。单件几万甚至几十万的西装,要不是光影这些年风生水起,要置办起这些戏服都为难。
马捷南也轻咳着补上一句:“一敬,你只是继承人之一,而且这是拍戏。”言下之意便是:不要诸多要求!
曾一敬却坚定地摇头。“罗马国的西装太贴身,穿着像个电影明星。商业人士一般穿大腐国的多,不信你们问夏至!夏至,你山哥平时穿哪做的西装?”
“啊?”被点到名的夏至茫然地抓抓脑袋,“这我哪知道?反正我一般穿R·L和双H家的。”R·L,罗马国的顶级高定;双H,大腐国的顶级高定。两个品牌最鲜明的共同特色都只有五个字:超级无敌贵!
虽然夏至答非所问,但曾一敬仍然十分满意地笑了笑,再接再厉。“而且这里的服装也太少了!夏至,你的衣服一般穿几次?”
“三次吧?”夏至一脸的不确定,他的衣橱占了一层楼,到底有多少件都记不清,又哪里会记得每件衣服穿过多少回?“内裤大概能多穿几次,一个星期?大概吧!”所以,夏至只能给出当年关山给家里工人的指示。
夏至话音未落,马捷南和造型师都已是一脸“卧槽”。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清楚地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万恶的资本家”几个大字。马捷南回头看了眼横排衣架上那三五套孤独、幼小、无助的西装戏服,气虚力弱地说道:“如果要以现实世界的豪门来给你们置办戏服,剧组恐怕做不到。”
“好吧!”曾一敬显然有些失望,然后他回头吩咐助理。“芸芸,打电话回家,让管家把我的私服拿来。”
夏至的助理小简见状,即刻也试探着问了一声。“夏至?”
夏至也是一脸“卧槽”,认命道:“看来定妆照得重拍了!”
反而马捷南导演很是兴奋地搓了搓手,感慨道:“哎呀!难得找了两个真豪门的演员来拍我们这部戏,服化道理所当然都得最考究才行嘛!”说着,又略带嗔怪地瞪了一眼夏至。“夏至,这些事你就没一敬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