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这一次赫利俄斯的后人又拿了祖先的什么东西,来讨好他。
这次是一幅画。
维克特将它们小心翼翼地交到法师手上,而苏晟星翻到手中这一副时,只一眼,就没法将目光移开。
安谧宁静的银色在紫色月光下铺散开来,晕染上整幅画面。无妄海安静地在沙滩上涌出永不停歇的海浪。沙子是细软的、散发着闷热夏季白日残留下的热度,不规则的暗红色血迹像颗颗珍珠,遗落在曲曲折折的海岸线上。
两个人并肩在月光下散步,他们挽着裤脚,赤脚踩在沙子中,金发骑士身上仍然穿着鏖战的盔甲,而法师白色的长袍也沾满污迹。骑士嘴角带着笑容,但垂下的眼帘与微皱的眉头显示他的疲累与沉重,而法师则站得笔直,侧着头回望,一双金瞳似乎是注视着挂在天幕上的紫月,又好像已经漫过了整个时空。
‘我的画技还入得了您的双眼吧?’夏日的午后,英俊的金发男人献宝似的揭开盖在画上的绒布,扬着灿烂的笑紧盯着他的反应。
‘……其实我更想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法师笑yinyin地走近男人身侧,挑起他的下巴,‘你知道,我可没有那一晚你帮我解除诅咒的美好记忆。’
‘如无那次意外,我也许还要绕好大一个圈子,才能得知你是我的灵魂伴侣。’
‘那是我一个人的宝贝。’国王挑衅地挑挑眉,拨开他的手,转过去凝视着自己的画作,语音沉沉道,‘安瑟,作为一个国王,我不能给予你任何承诺和仪式。但是,这幅画会永远记得我们的故事。’
无法想象的喜悦与满足充斥心间,时间似乎都停了下来,苏晟星忍不住微笑起来。
视野中,他的国王回过身来 ,美丽的绿色双眸朝他看来。
内心在激荡,每一个细胞的都在鼓动,苏晟星伸出手去,揽上男人的腰,将他压到墙壁之上,朝他吻了下去。
这一个吻并不是他往常的风格,反而出乎意料的温柔与怜惜,在察觉对方气息不稳后,又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他用手替男人拨开额发,在他额头上、鼻梁上落下几个细吻。
然而当他正准备再次吻上去时,金发青年哑着声音道:“费奥兰多圣座……”
苏晟星僵住了身子,他抬起头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到了一脸呆滞和茫然的维克特。
他都干了什么?!
法师放开对青年的压制,惨白着脸后退,跌坐进扶手椅中。
他用手捂住双眼,因为自己背叛行为而升起的强烈自责与愧疚,混杂着终于破土而出的不安与重重疑虑,狠狠地冲撞上他的心壁。
虽然曾经怀疑过安瑟与自己的关系,可从未出现过被另一人支配身体的情况。安瑟的记忆,对他而言,就像一部部老电影,有些情节记忆深刻,有些感触犹然在心,可再也找不回第一次观看时,那种自然纯粹、发自内心,最真实、最直接的感动。
而眼下,流淌在那些记忆碎片中,安瑟对于赫利俄斯的爱,浓厚、激烈、执着、无悔,仿佛就是他本身的感受,清楚明晰,苏晟星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有用用安瑟的眼去看,用安瑟的唇去吻、用安瑟的手指去抚摸的*师!
我……TM到底是谁?!这一刻,苏晟星在恐惧之中,无法不去面度这个问题。
“……费奥兰多圣座……”
“抱歉……”苏晟星低喃出声,浑身无力地陷入椅子内。他此刻根本没有心力去应付维克特,他甚至在对方开口时,产生了一种毫无理由的迁怒——如果不是这张该死的脸,他根本不需要被迫对他原来的“原房东残留意识”的标签进行彻底的质疑和慎重的思考。
“是……因为征服王吗?”金发青年走到扶手椅旁,咳了几声清嗓,再开口时,又是苏晟星过去这段日子里熟悉的国王陛下。
他问的坦然直接,而苏晟星知道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这不难猜到。”维克特在他面前站定,从上而下地注视着法师,眼底燃着不明的火焰,“您与征服王的情谊是史书家、艺术家们最爱的主题。他们中有一小部分人认为,您与征服王之间存在的并不仅是友情。”
“……并不仅是友情?”
这句话像细长的针刺入了最柔软的地方,苏晟星低喃重复道,心中一片凉意泛过,激得他忍不住直起腰背,迎向青年的视线,挑起嘴角讥讽道。
“我倒认为有个更适合的词语,不过,维克特,你同赫利俄斯一样,显然更喜欢前者。”
布鲁兰年轻的国王听到这里,眼神沉郁下来,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在法师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吞咽下未出口的话语,率先移开视线,无声地挪动到窗边。
这间小小的储藏室一时之间沉寂下来,金发青年倚在窗台之上,低眉深锁,表情严肃;而苏晟星则被他之前的话,激起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回忆。
那是美梦苏醒过后,不得不去面对的冰冷现实。
并不仅是友情?!他舍弃了那么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