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坚持了短短几秒,黑发战士便升了白旗,僵硬地转回身来。
之后,男人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去依次吹灭蜡烛,然后回到了法师的床边,犹豫地咬了咬唇,便抚上纽扣,开始一颗颗解开最外层的皮甲。
衣物落地的声音很轻,在砖石外模糊的飘摇风雨声中,不觉之间,多出几分缱绻旖旎的味道。苏晟星在床上缩成一团,侧耳听着,哪怕脑袋都快像自然熟的西瓜咔嚓一声自然裂成几瓣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脑补此刻发生在眼前的情景:
紫色朦胧月光穿透树梢,被格离成一块块碎掉的光影。温柔的暗色之中,男人摘去头冠,黑发披散而下,垂落他宽厚矫健、肌理分明背脊。他那双蓝得仿似浩瀚大海的长眸,被浓密的长睫遮去几分冷硬之中的羞怯之意……
身边一沉,柔软厚实的床铺陷下去几分,苏晟星即刻翻身,像个八爪鱼一样双手双脚缠上了默然无声的男人。
这么多天来,苏晟星对忠犬君的攻略连绵不绝、尺寸却从始至终都拿捏恰到好处。触摸的位置、探及的力道等等,亲昵暧昧足以表达好感,但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狎亵之意。而就算再怎么冷静自持,黑发战士根本无法冷酷、强硬地拒绝这种来自于自己喜欢之人,还在安全范围里的搂搂抱抱。
眼下,苏晟星脸贴着男人安全范围里的胸膛,安静了一小会,突然闷声开口:“萨尔,你还记得对我效忠的誓言吗?”
靠在床头的人怔了怔,下一刻,男人双目灼灼,沉声肃然道:“此身此心,奉献于您,绝无隐瞒、永不背叛。”
“对此,属下绝不敢有一刻忘记。”
果然啊……
苏晟星愉快地低笑出来,冰凉的心被温暖的同时,他的喉间漫出一丝苦涩,为过去的安瑟,也为过去的萨尔。这样值得携手一生的人守在身边,为什么法师还会舍近求远,眼瘸看上完全不适合自己的赫利俄斯?
……不对,是赫利俄斯倒追的。
记忆及时闪回了下,苏晟星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当机立断地将有关EX的念头挤出脑海,转而决心抓住这对他而言,同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一日千里的拉快攻略进度。
“并未忘记,但你,也并没有全然遵守吧。”
新一轮疼痛开始从灵魂之根蔓延开来,苏晟星无声地攥紧男人身侧的床单,抛出这个系列问题的第一问。
“!”
这个问题宛如惊雷,一下就让怀里的躯体僵硬成石。黑发战士垂下眼帘,沉默半晌,才吸了口气,带着几丝细微的莫名怯懦,试探地开口:“您……是指什么?”
居然装傻!
万万没想到忠犬君也会来这一招,苏晟星小小吃了一惊,然后因为心神的松懈,密密麻麻的尖锐痛感从指间倒窜回灵魂之根。
“唔!”苏晟星猛地咬住下唇,可已经来不及了,耳聪目慧、距离他又如此之近的男人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揪起,焦急地凑过来,惊慌失措道:“主人!您到底……”
“……都是那个混蛋的缘故……”就算可以处理情绪,但苏晟星却没办法制止灵魂之结一旦被触及、便疯狂恶化的旧伤。
“你别慌……过一会就好了。”
他气息不稳地咬牙切齿,本想再来个安抚的笑,却因为太疼,最后好不容易挤出的笑也狰狞扭曲成一坨。
FUCK!他的“逼问——安抚——诱导——爱的惩罚”计划刚刚开了个好头,就特么要夭折了么!不不不……他不允许……
苏晟星勉强将眼皮撑开一条缝,依旧执着无悔地按着剧本走下去:“他带回了我的法杖……但作为灵结伴侣,就算他隐瞒了属性导致我们之间感应不良,可不该连我是生是死都不搞不清。而这么蠢的说法,我不觉得可以愚弄你……”
“早在维克特说出那个根本未曾发生、我的rou身曾被毁去的伪历史之时,你就发现了赫利俄斯的谎言,不是么?”
苏晟星用了吃nai的力气来保证自己平稳地背出早就备好的台词,就连面部表情他也竭力进行了修正,而他的这番努力也天可怜见的,并没有白费。
在另一人眼中的*师,此时此刻,虽然脸色惨白、气息虚弱,但比起他的不适,那平板生硬的语调,配上失去控制、在他周身四处游走的法术威能所暗示的事实,才是重点,也同时在这一刻,让黑发战士再次肯定了自己的选择。
之前的不甚在意,果然只是虚伪的假装。他的主人,明明被曾经的灵结伴侣伤得遍体鳞伤,却依旧不容许自己泄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而他,已经尽其所能将这次伤害延后甚至消除,虽然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但能拖得一天,他的主人就能有更多的时间。
“是。”萨尔抬起眼来,毫无畏惧地直视过去,“考虑到您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有些事实并不适合让您知晓。”
——请将您所感知的疼痛,全部倾泻于属下吧……
——您的每一丝痛苦与每一丝愤怒,属下都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