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耳朵,装作随意地解释道:“我早听朋友说近几日有一对卖唱度日的父女辗转各酒楼卖唱营生,父亲拉得一手好柳琴,女儿则有一把好嗓子,想来便是他们了。”
高姌顺着他的话道:“听这声音,似乎还是个小娃娃?”
“可不是,”文景州道,“只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儿,”他叹了口气,“不论是什么世道,总有穷苦人谋生不易,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跟着到处颠沛流离,无家可归,倒也可怜。”
高姌不由想起了自己第一个没有出世的孩子,听说是个女孩子,若是平安长大,也是这个岁数了吧。思及此,他心下恻然,唤过守在门外的随从,从怀里取出一个装着银子的锦囊递了过去,吩咐送给那对父女,文景州笑yinyin地看着他的举动没吭声,心里想着这位高大人可真是个大善人,顾淮生算是挑对人了。
随从领命而去,高姌注意到文景州的目光,不由有些赧然:“让殿下见笑了。”
文景州善意地摇摇头:“大人宅心仁厚,景州深感佩服,又怎会笑话呢。”
高姌也笑了笑,这番交谈下来,这名世子谈吐不凡,举止有礼,倒让他生出几分期待,若平国能得明君,那可是万民之福,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高姌心下有意换个话题探一探这名未来君主的深浅,岂料才将将酝酿好,楼下忽然传出一阵哗然,高姌皱起眉,心下虽然有些好奇,但这里到底是大梁,还是少生枝节的好,所以并未第一时间便出声询问,倒是文景州等这一时机等了好久,当即便拔高嗓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直守在包厢外面的覃伯答道:“回爷的话,是苗四公子的人和卖唱的父女起了争执。”
“苗四公子的人怎会和那对父女起争执?”文景州面带不解,好奇地追问道,“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小的离得太远,看不太清。”
而就在这时,高姌派出去的随从已经回来了,隔着门便愤然道:“大人,是楼上有一名公子看上了那名女孩儿,想让她一个人上去,女孩儿不肯,那人的手下就开始殴打女孩的父亲!”
文景州余光瞥到高姌,见他脸色不善,心里暗赞顾淮生安排的果然面面俱到,一边在嘴上劝道:“许只是上去唱一支曲儿呢,”语气却已是极不确定,说完,他又朝外吩咐道,“覃伯,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时,不知下面的人做了什么,忽然传来女孩子凄厉尖细的叫喊,便是文景州早有准备,也被这一嗓子喊得有些心悸,而一旁的高姌已经面沉如水,冷声道:“这苗四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若只是唱曲儿,这对父女又作甚要这样抵死相抗?
文景州犹豫了下,道:“听闻这名苗四公子素来喜爱幼童……不过苗家素来家风严谨,子弟均有所为,这也只是我听来的闲话,不一定作真。”
女孩儿的叫声越来越凄厉绝望,高姌终于坐不住了,一拂袖站了起来,冷声道:“是真是假,下去看看便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临时接了个翻译单子,一直忙了两天才弄完,本来还说要在24号之前争取日更的,没能做到真的不好意思(真的不能随便乱立fg)
第18章 智除苗家(二)
一楼大堂早就乱成一团,两名小厮打扮的人一左一右挟持在卖唱的小女孩身边,拉着她就要往一个方向扯,那个方向不远处站着两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正是姜九和苗四二人,眼中不见半分同情,反倒一脸兴味。
“不要!!阿爹!阿爹救我!!”
女孩儿早就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死死抱着堂中的柱子这才勉强稳住身形,然而她的力气如何比得过两名成年壮汉,眼看就要不支,而听了她的哭喊,原本已经一动不动蜷缩在地上的老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挣扎着爬了几下,一把抱住其中一名小厮的脚腕,抬起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苦苦哀求:“几位大人求你们放我过女儿吧,她才十一岁啊……求求你们了,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
这边闹作一团,无人注意到两双做工考究的皂靴出现在了楼梯口处。
这一场闹剧闹到现在也差不多够了,苗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舔了舔唇角,眼里露出几分狠戾。姜九当即心领神会,看了一眼旁边的山儿,山儿意会,朝老人冲了过去,扬起手,亟待打下——
恰在此紧要关头,一只遒劲的手臂从斜地里伸出来,牢牢地钳住了他的胳膊。
山儿挣扎了两下,那只胳膊却是纹丝不动,他也不惧,狐假虎威道:“什么人?!知不知道我们家公子是什么身份?!”
“哼!”楼梯处传来一声冷哼,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两位锦衣华服之人站在那儿,其中一位西京之人多有耳闻,正是从平国来的质子,至于另一人……普通百姓没认出来,跟着父辈去参加过接待平国来使宫宴的苗四和姜九脸色都变了一变。
钳制住山儿的正是高姌的随从,见状他松开了山儿,沉默肃然地重新站于高姌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