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试试追溯过去之法?”岑风提议。
“这又是个什么法子?”
“是我家祖传道法中的一则,可以通过家谱中的文字再现昔日的情景,引发异象。”岑风解释道,“只不过我们要变成和张富昌当日路过这里相关之人,才能进入到其中。”
“无妨,那就请岑校尉赶紧施法吧。”
“得等到狂风暴雨的时候。”
恰好三日后,这天午后泉鸠里上空突然黑云压境,狂风大作,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岑风在竹林前摆起香案,将张氏族谱翻开到记载有张富昌那一页,对着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的天空焚香祈祷,过了一会,只见写着张富昌终于湖的那行字突然发出金光,紧接着周围景色一变。
卫青发现自己和岑风变成两个长相普通的粗壮汉子,穿着普通士卒的衣服,跟着一队前往湖县服役的人后面。
此时正值初夏,天气炎热,走了很长一段路的人各个累得汗流浃背,此时领头的张富昌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原地散开,各自找到树荫坐下乘凉。
卫青注意到有一小撮人自发朝张富昌所在的方向走去,都围拢着张富昌坐在有些远离其他人的地方。在这些人中他认出了好几张梦中见过的脸,确认这些人都是当初跟着张富昌一起参与围捕太子的人,卫青悄悄拽了一下岑风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也坐了过去。
一个带着斗笠的人看到卫青挨着坐了下来,将脸一仰,粗声粗气地问道:“兄弟,你还有水吗?我的水喝完了,喉咙渴得发火。”
被他这么一说,卫青也发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仿佛真的和他们一起长途跋涉了许久一般,不过为了套话,他还是将自己腰侧携带的水囊拧开,递给那人。
那人喝了几大口,方才舒气道:“真是爽快,你说这老皇帝也是无聊,自己任儿子被弄死,现在又要来修什么劳什子思子宫和归来望思台,还要在湖县就地起高坟,早干嘛去了。”
“我们不是山阳的兵卒吗?为什么要来这边?”
“你傻了吗?当然是上面故意调咱们过来的,毕竟我们都知道当初太子是被李寿和头儿……”
话还没说完,这人脑门上就挨了一刀鞘,张富昌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面前,一脸Yin森地说:“就你话多,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不知道吗?”
那人吐了吐舌头:“头儿我知错了,这不是想早点干完快点回去吗?”
“既然知道为什么把我们调来这里,就把嘴巴闭紧点。”也许是天气太热,也许是接近当初围捕的地点让张富昌有些莫名焦躁,他不悦地挠了几下头发,“当初那个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我们早早完事,就能回山阳吃香喝辣去了。”
等到张富昌离开后,最开始和卫青搭话的人才压低声音说:“别理他,他自上次那事之后就有些奇奇怪怪的,家里夫人也远离他,好像是说闹鬼。”
“哦,那你就不怕吗?”卫青的目光冰冷得落在那人身上,吓得那人打了个抖索。
“大白天的别吓唬人。”那人一脸嫌弃地挪到其他地方坐了。
卫青来到岑风旁边低语交流了几句,果然张富昌带过来的这些人口风还是很紧的,一时间探不出什么。
“不管他这次来湖县鬼鬼祟祟要做什么,总之到了目的地就会暴露的。”岑风拍了拍卫青的背安慰道,“别急,等着吧。”
因为刘彻的命令,泉鸠里附近非常热闹,很多人都被派来服役。刘据当时和两名皇孙是被仓促埋下的,因此要在原址上重新开凿墓室,将遗骸从小棺移送到重新准备的三层漆棺里。
一般迁坟都有讲究,白日里请方士做了仪式之后,等到夜晚,由张富昌带着指认了当初掩埋的地点,搭起棚子,悬挂起白色的灯笼,就要开始掘土。
张富昌早早把自己带的人都集合到一旁吩咐:“待会挖坟的时候,记住千万不要让其他人接近,不能让他们窥视到太子遗容,否则我们先前共同犯下的事恐怕要败露。”
一群人心怀鬼胎地将棺木从地下挖了出来,一大两小的棺材齐排排地摆在棚子里,哪怕今晚满月光华明亮,也让张富昌等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开棺。”张富昌硬着头皮下令。
自太子下葬迄今已逾半载,又加上今年关内大旱,天气非常炎热,恐怕尸骨已近腐烂。
然而撬开棺盖的人一声惊呼,先吓软了腿跪坐在地上。
卫青连忙拉着岑风上前看视,只见棺材中刘据面目栩栩如生,毫发未损,只是在月下显得面色青白,就连脖颈上一道紫色的勒痕,也仿佛刚刚勒上去一般,并未消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铁三角、seka、一块发糕扔了2个地雷
感谢草珊瑚、论文是心头一秤砣、老F、节物扔了1个地雷
看到大家说最近剧情比较沉重,连续解谜看着其实也挺疲劳的
我在思考第三个灵异故事先放一放,换个轻松点的副本调节一下如何?大家有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