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眼前这个三朝老臣相抗衡。
而且, 刚才王莽后退一步的时候,刘彻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几个随身内待暗暗上前的一步,这是维护自己, 在这未央宫里,护的却并不是这个有名无实的傀儡小皇帝, 而是眼前那个看起来仿佛丝毫挑不出错处的王莽。
这是怕朕对他们真正的主人发难?刘彻心底暗自冷笑,这个老贼,装出一副礼数周全的样子,却在皇帝身边安插了这么多眼线,可怜这未央宫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吧,当真是乱臣贼子!
刘彻有些同情起这位被他暂借身体的后后后…辈了,恐怕他不是不想继承老刘家励Jing图治当个好皇帝的传统,而是他身边根本没有愿意教导他和可以提供帮助的人,仅仅是被困在深宫这牢笼中求生已经用尽了这少年的全部聪明才智吧。
刘彻心里已然把王莽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半点不显,像个真正的少年一样带点慌乱和委屈说道:“安汉公误会朕了,我当然知道公是我大汉百年难得一遇匡扶社稷的忠臣,可以说是很有周公的风范。”
是个人都喜欢听褒奖自己的话,更何况王莽这样惯于惺惺作态收买人心的。果然听到刘彻这么说,王莽的脸色和煦了些:“臣下哪敢妄自揣摩陛下的心思。”
这话说得毕恭毕敬,言下之意却是暗指我不敢猜你怎么想的,那么就劳烦陛下亲自解释一下为什么说出刚才那带刺的话了。
刘彻心里早已盘算好了对策,此时不慌不忙来了一出祸水东引:“只是朕前些日子在朝野听到有人议论,说我荒于政事,国事全部交给安汉公辛劳,实在丢了列祖列宗的脸面,因此有所疑惑。公教我,治国难道不该是能者多劳吗?还是朕应该多加勤勉?”
王莽果然被刘彻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眉头一皱:“是谁在对陛下说这样大不敬的话?”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刘彻心想,这种老jian巨猾的人他见多了,在朝堂上少不得互相倾轧,结党营私,毕竟像卫青这样一心为他从不结党营私的可不多。饶是你王莽权倾朝野又如何?还不是担心有人在背后说坏话。
刘彻马上摆出一副无辜又迷茫的表情;“朕也是听到有人转了几手偷偷告诉我的,我还没认全大臣们,并不知道是谁。”
你自己回去慢慢查去吧,忙死你最好。刘彻恶劣地想道。
王莽转了转眼珠,心里暗自看不起这小皇帝的无能,想着靠这小儿的微薄能力,查不到也是正常,还不如自己回去查。
若是找到那胆敢背后嚼舌根的,呵呵……王莽心中冷笑数声,已经给那人预定了几种死法。
“陛下如果在意别人的言论,不妨在学业上多加勤勉。”王莽对刘彻放下戒心,还抽空眉飞色舞地给他讲解了一番儒家的大道理。
“朕年幼驽钝,多亏安汉公帮我,定当好好学书。”刘彻点头微笑。
王莽少不得又是一番假意叮嘱他好好读圣贤书,方才告辞离去。
这时候那些安排在皇宫里的眼线早已重新隐入人群之中,看起来默默无闻,和一般太监、宫女无二。但刘彻早已将这几张脸记在心里,决定今后想些法子将人都陆续差遣开。
王莽一走,刘彻就对旁边一个并非王莽眼线的小黄门说:“把朕的老师请入宫来,这可是安汉公叮嘱我好生学习的。”
据刘彻所知,他的老师是个当世大儒,曾经也是重臣,官至丞相,在刘箕子登基后还被尊为太师。不过这位大概是年纪大了,又被王莽排除异己的手段吓破了胆,三番五次向太后王政君请辞,如今相当于挂名太傅,皇帝几个月都见不着他一面,更别提从他那里学到什么治国的道理了。
刘彻现在身边没人可用,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傅好歹是当初推荐过刘箕子之父继承大统的,刘彻正好把人约过来看看能不能用。既然他穿过来了,这大汉就轮不到王莽一手遮天,大不了把天重新翻回来嘛。
王莽被刘彻转移注意力后匆匆回到了府第,反正深宫里的小皇帝连书都没读完,暂时翻不出什么风浪,让他再多活几年好了,还是朝里的刺头比较烦人。
“安汉公回来了?”一个名唤延庆的心腹家奴赶紧迎了上来,“宫中那位没给公添麻烦吧?”
“无妨,闹了点小脾气,哄哄就好。”王莽坐在雕着Jing美凤鸟纹的檀木榻上,喝着美妾递上来的甘美的琼浆,漫不经心地询问,“倒是吕宽抓到了吗?”
“已经查得行踪,仆派人前去搜捕,不出三日定能捉拿回来任公处置。”延庆凑上前,压低声音追问,“只是侯世子的事情……”
“我已决心处死王宇……”王莽这话一出口,窗外突然传来花盆倒地碎裂成无数片的声音。
“谁?!”延庆推门出去查看,却见花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皮毛油光发亮的黄鼬站在碎片不远处,冲着他发出“嘶嘶”的声音。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一只黄大仙闯入了院子。”延庆回禀王莽,继续刚才的话题,“侯世子毕竟是公的长子,若是依法论处,只怕夫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