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云溪双手空空,衣服上带着露水,却是为了不惊动任何人, 半夜连盏灯也不曾打。
“云溪深夜前来, 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吗?”太子长琴缓和了神色, 当真如同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哥哥一般。
那般温和的神色,带着柔软的纵容, 足以让世上大多数人放下了警惕之心, 并且心生好感。
其中, 也包含着一早便知道了他真面目的韩云溪。
“怎么?春日晚风甚寒, 莫要染了寒气,快些进来了。”太子长琴让开了步伐。
总不能一开始就提什么焚寂半魂的事情吧, 得先找一件事情来引出话题。
韩云溪一反先前的安静无声, 反而抬起了头, 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先前听闻先生游历天下,饱览天下之景与人之情, 可对?”
这可不是什么山野之中的语调啊。
先前韩云溪一直寡言少语,甚少察觉此点。如今不知为何如此心慌, 尽大意露了马脚。每个地方的口音都会有所不同,这里应当是苗疆附近,可这孩子却不一样呢。
太子长琴端上了一杯热水,“正是,云溪可是想要听听在下所经历的有趣之事?”
“在下才疏学浅,又手无缚鸡之力,但这些许小事却是可以做到的。”水汽袅袅如云烟,遮却了面前之人的神色,只是朦朦胧胧之间,隐约见到了一丝扭曲。
云九九这个冤孽,现在一想到什么故事,第一反应便是爱的进行曲——还珠格格啊!
太子长琴笑的不怀好意,磨刀霍霍只等面前这个熊孩子一个想不开来找死,好带他体会一下新世界。
可惜韩云溪硬生生的凭着这么多年在欧阳少恭手底打滑的经验跳了过去,十动然拒,“先生既然知道如此多的事情,有可否知道天道二字?”
天道,呵呵。
水汽之中,太子长琴的眼角又是狠狠一抽,“自然是略通一二。”
也是,先生后来如此的怨恨,又岂是一朝一夕之时,韩云溪道:“有人与我说过,人活着,如夜间行舟,稍有不慎,便……先生认为这句话可对?”
这句话有一点耳熟啊?他原模原样的将这个问题打了回去:“那少侠又如何以为呢?”
“我以为不然。”
韩云溪的一张脸还是那般的冷冰冰的,却放缓了几分,就像是忆及了什么美好之事:“世上美好之事何其之多,人生灿烂如云锦,一旦经历过,便色彩斑斓,永远不可抹却。”
“既然云溪已经有了决断,又何必来问我呢?”欧阳少恭叹了一声气,“坚持自己的想法一路走下去便是,是苦是甜,还需自己承受。”
一时不慎上了云九九的这条贼船,简直就像是洗脑一般。自己做的死,自己跪着也要撑下去啊。
忆及了云九九,太子长琴也难得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记住,凡事三思而后行。越是美丽的东西,便越是有毒。”
韩云溪忍不住看了太子长琴那一张俊朗的脸蛋,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自己快要脱口而出的一句反问:先生,难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好在,他还是忍住了,“那先生可曾体会过什么是爱?”
不知道先生这时候有没有遇见过巽芳公主,如果遇见了,不知自己可否能够帮上一些忙。
若是先生明白了什么是爱,或许以后的事情便会发生转变也不一定啊。
太子长琴勾起了嘴角,死死的捏住了手上的杯子。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尔康……
紫薇……
“自然是知道的,怎么?云溪也想要体会一番吗?”系统提醒,您的太子长琴已经在蠢蠢欲动之中。
然后,他便看见这个熊孩子点了点头,并且很自觉的坐到了床铺上等着回答。
这个熊孩子是来干嘛的?爆点一扎一个准,就这么想要看什么琼瑶吗?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太子长琴想打人。
这孩子的倔脾气太子长琴算是见识过了,半天不吱声,一开口噎死人。
太子长琴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占用了自己床铺的人,还在扒拉着眼睛很是认真期待的看着自己,一把迷药糊了过去。
碰当——头倒地的声音。
合该是休息的时辰了,至于地上的那位,又与我有何干系?
太子长琴一向是一个知人善用,知书也善用的人,第二日一早便佯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一脸无辜的叫醒了躺在地上的韩云溪,“云溪这般大了还如此的有童心,不想半夜也如此活泼,竟然滚到了地上。”
韩云溪茫然的站起了身,掸了掸身上落着的尘土,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只当是自己半夜噩梦发作,不小心跌落下了床。
他的面上有些羞意,好在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孩童,尚可遮掩一二:“是我失礼了,还望先生见谅。”
“无妨,下次小心些便是。”太子长琴的话让韩云溪越加的羞愧,“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