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似是被这哭声唤回了些神智,他猛地眨了两下眼,随即像扔烫手山芋一般地将叶筱推开了。
叶筱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眼泪还未止住,她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地面上,似乎也对现在这个状况感到非常迷茫且无所适从。
白璟看着她的样子,狠狠咬了咬唇,虽然他白璟对人类厌恶,但也不至于会对一个救了他的人下手。
“你是......什么人?”叶筱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了泪水,轻声开口。
“如你所见,”白璟伸手将唇边的血迹擦干,“我是个只会吸血的怪物。”说完他似是想起什么,忽然笑了笑,浮至嘴角,却未上眉梢,满满讽刺的意味儿,“怎么,是不是后悔救我了?”
叶筱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许久没有说话,最后终于开口:“可是,你也没有将我吸干啊。”
白璟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把这种事情当作是恩惠。
“只是因为你救了我而已,不然我绝对会一口气把你吸干。”
闻言,叶筱却忽然笑了,用粘着自己血ye的手擦了擦眼泪,露出了一个笑:“就是说,你不会杀了我?”
白璟别过头,没说话。
“那以后我跟着你好不好,”叶筱似乎已经忘了刚才发生的事,语气变得和平常无异,“我的钱不够房租了,而且跟着你也不会被欺负。”说着叶筱忽然上前两步坐到了白璟旁边,“而且,你看啊,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们两个正好有个伴。”
白璟斜眼看了看面前如此心大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她脖子上依旧流着血的伤口,切了一声,许久才闷声道:“谁管你。”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叶筱就那样跟着白璟跟了好久,虽然白璟不太管她,但也没让她受伤过,叶筱总是在他身后讲着刚才又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虽然白璟不答,但叶筱却总是一个人说的津津有味。
白璟大多时候是没有好脸色给叶筱的,总是冷着一张脸,就叶筱的说法,总像别人欠了他好几千万一样。
这些日子在白璟的梦魇中一点点流逝,已经渐渐模糊却温暖异常。
梦境再次变得清晰起来是一个夜晚,那天晚上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星星虽然少却也不显得难看,总之一切看起来都特别安谧,除了一个地方看起来有些许不协调——
一直在白璟身后叽叽喳喳的那个小姑娘不见了。
白璟一个人慢慢向前走着,除了步伐相较之前变得慢了些,其余方面看上去与平时没有多大差别。
白洛看着这副景象,想了想道:“这应该是叶筱第一天发病的那个晚上,那天白璟把她扔给我就走了,完全看不出半点难过,没想到背后都成这个样子了。”
丝丝抬眸:“白璟大人他很难过吗?”
“哪里只是难过,”白洛笑了笑,“怕是难过的要死了。”
苏辞看了看旁边的言泽,虽说眼前的景象也让人难受,可是更让苏辞难受的还是刚才言泽那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我的母亲。”
言泽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说的这句话呢?
苏辞暗暗将拳头捏紧了,心中说不出的感受,酸涩的发疼。
言泽似是感受到了苏辞的目光,稍稍低头,问道:“怎么了?”
苏辞连忙偏头:“没什么。”
“我其实挺惊讶的,”言泽也不管苏辞是否在听自己说话,忽然另开了一个话题,“没想到白璟竟然会产生喜欢这种情绪,而且对象还是个人类。”
“嗯,”苏辞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
言泽低头看苏辞,微微皱了皱眉,他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头上摸了两下,放低了声音:“到底怎么了?”
有风吹过,在此时的幻境中显得格外突兀,苏辞将衣服紧了紧,半真半假道:“我就是看着白璟觉得有点难过。”
言泽没说话,只是靠近了苏辞些,将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眼上。
苏辞眨了眨眼,睫毛轻轻刮到言泽手心的皮肤,他身子立马绷直了,有些僵硬的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言泽将手拿开,偏头直视着苏辞的眼睛:“什么时候难过了,就告诉我,我帮你挡着,看不见就好了。”
“言泽,”苏辞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声音带了些不可察觉的嘶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言泽从最开始到现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将他紧紧的护在身后,甚至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去考虑他的感受。
明明在看到白璟的梦魇时,言泽自己会比较难过。
顿了会儿,苏辞继续道:“你没有理由这样对我的。”
言泽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似乎是笑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着他摸了摸下巴,“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因为你对我很好。”
“因为我对你好,所以你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