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想要取几个街景,坐在咖啡店靠窗位置上的殷遇,就那么不经意地撞进了他的镜头里。
那个如画一般的男人,在几秒之后注意到了他凝固的镜头,先是一愣,随后,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瞬间,天地倾覆。
人世那么长,如果足够幸运,或许可以遇见一个人,从第一眼起,就成了你余生所有的光彩,理智全线崩溃,智商集体下线,从此,你的眼里心里,只剩下他,明明没有任何依据,可你就是知道,这个人一旦错过,余生只剩下虚度。
于是,在第三次遇见的时候,江离勇敢地牵起了殷遇手。
这场豪赌,曾令他庆幸不已。
然而此时,面对眼下家中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局面,江离却有些不太确定了。在他的工作里,接触最多的案件就是刑事案件,每一起里都有受害者,再回想一下他翻开周玥案卷前的奇怪表现——他丧失的部分记忆、和所有人一同忽视的违和之处,江离甚至不能确定背后Cao纵这一切的究竟是人是鬼?但无论有何企图,既然能在背后设下这样一场局,所图必菲,江离很难对事态的发展抱有太过乐观的预期。
如果这真的是针对江家的一场Yin谋,他何尝不知道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一切尚未开始之前叫殷遇抽身离开,可他舍不得呀,无论如何都放不开眼前沉稳如山静谧似水的爱人。
“我该怎么办呢?”
江离不头不尾、甚至可以说没有逻辑的问题,殷遇却不动声色地接了过去:“以你的性格,明知道真相在那里,不去查是不可能的吧?”
“可我记不起来的东西太多了,我不确定我能承受这份真相。不是总有人说嘛,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江离踟蹰着,脸上写满了纠结。
“既是真相,那就一定是已经发生过的,发生之时你就已经承受过了,现在既然好好地站在我面前,那么何来承受不起?”殷遇温柔地拨开江离额发,“我可以给你找一千条勇敢的理由,也可以给你论证安于现状有什么好处,可做决定的人最终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旁人说得再多都没有意义。”
“你说得对,我想知道真相,我只是有些害怕,怕把你牵涉进危险的事情里……怕我会失去你。”
“危险的事情?你为什么会那么想?”殷遇有些惊讶。
“我是搞刑侦的,咱们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谋划什么,想来也不太可能是贪图咱们的家产吧?所以我总是想到些血淋淋的案子和结局……”江离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不是有点太职业病了?”
“没有的事,很高兴听到你在担心我。”殷遇哑然失笑,伸手将江离拉近,“江离,即便有一天,这家散了、没了、貌合神离分崩离析甚至是出现了更坏的结局,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还在你身边。”
“如果结局不好,你真的不会怪我今天多此一举吗?”
“我的太太,你用不着这样患得患失,在这段感情里投入的不止你一个人,也许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厌弃我了,我想我也不会放手的。”
“不会有那一天的!”
“希望如此。”
“为什么我觉得你意有所指?”江离眯起眼睛来盯着殷遇。
“没有的事情,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发散一下……”殷遇将人按进怀里,企图终结这个话题。
“可是……”
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江离的话,他顿了顿,将话咽了下去,从殷遇的怀抱中退了出来,走过去开了门。看清来人后江离有些惊讶:“欣欣?你怎么来了?”
陈欣今年11岁,是对男女性征开始有明显区别的年纪,小姑娘很敏感,自从江离和殷遇结了婚,陈欣就很少像以前一样,独自来江离的屋子里找他玩了。
“妈妈身体好像不是很舒服,舅舅能教我做作业吗?”小姑娘抱着书包,怯生生地站在门外。
“当然可以,快进来吧。”
“不了吧,舅舅我们去别的地方吧,这里是你卧室,我在这里写作业会打扰舅父的。”陈欣很是坚决,就是不肯踏进卧室一步。
“没关系,不会打扰的。”江离虽然并不介意在哪里教外甥女做作业,可还是希望陈欣和殷遇的关系可以亲密一点,他不想做实陈欣心中殷遇很难亲近的印象。两人在门口僵持不下,一个再三劝说,一个执意不进门。
最终,还是殷遇解了围:“宝宝,欣欣说得也对,毕竟是卧室,也没有正经的桌子适合写作业,要不带待欣欣到书房去?”
“也对,走吧欣欣,咱们到书房去。”江离披了件外衣,带着陈欣往书房走,谁知他前脚刚踏出门,殷遇后脚就跟了出来。
“你跟过来干嘛呀?小学作业而已,我一个人可以的!”江离转头对殷遇说道。
“我送你过去,走廊比较黑。”
江离知道,殷遇这是对他之前的话上了心。可当着外甥女的面,这多少叫他有些不好意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