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嗨,没事就好,打你电话打不通,可给我担心坏了,还好我师父算出来你还没走,我们就过来撞撞运气,现在找到你了,我也就放心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后,夏侯就打算带着师父离开了,离开之前,夏侯师父突然看着殷遇所在的地方对江离说:“你背负的那段因果,最好还是放下吧,执念也好,因果也罢,放不下的话你迟早会因此没命的。”
江离一愣,若说执念,他心里是有数的,这二十多年,他也就执念了那么一个人。但因果又是什么?夏侯师父嘴里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连起来之后组成的那段话,他却不知寓意何指。
“您说我背负的因果,具体指的是什么?果我尚能勉强猜个大概,可因呢?他为什么要离开我?”
夏侯师父有些吃惊,反问他:“你那样执念,却不知道自己纠结的因果是什么?”
“我不知道,还请您明示。”
“孩子,你背负的因果……”夏侯师父面露不忍,“……是因为你绞杀了自己血脉至亲的兄弟啊!”
江离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夏侯的师父,但中年人似乎不愿再与他多讲,点了他一下之后,就带着欲言又止的夏侯离开了。
夏侯一边跟着师父,一边频频回头,冲江离挥了挥手机,示意他电话联系,但江离一直到夏侯消失在他视线里,都没能从夏侯师父那句话中回过神来——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绞杀了自己血脉至亲的兄弟……
是在说,他绞杀了殷遇吗?
所以,殷遇才要离开他?
是这样吗?
Chapter080
夏侯师徒离开之后,江离仍站在原地,凝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地出神,久到殷遇都察觉到了异常。他走过来拍了拍江离的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江离猛地抬起头来,一双迷蒙的眼睛愣憧憧地看向殷遇,直直看进他心坎里,殷遇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宝宝,怎么了?”
江离低下头,一言不发。
殷遇意识到,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这些事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可看江离现在的状态,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询问的时机。于是,他揽着江离的肩,柔声对他说:“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再说,时间到了,我们该进站了。”
殷遇一路半搂半抱,把江离带进了站台,可直到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定下来,江离仍然没能从那个异常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夏侯师父那番话对他的冲击,实在是过于巨大了。
或许是因为这次出行避开了几个旅游旺季,也不是节假日的缘故,上一趟车意外满坐之后,江离回程的火车便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江离所在的那个隔间在他上车时,只有他一个人。
江离坐在其中一个下铺上,殷遇在他边上蹲下身来,伸手捧住江离的脸:“宝宝,现在可以和哥哥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但江离拒绝在这个问题上与殷遇有所交流,他踢掉鞋子,爬回属于自己的中铺:“和哥哥说有什么用?哥哥也在不了几天了。”随后,他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殷遇,一副拒绝沟通交流的模样。
殷遇叹了口气,弯腰给他收拾了鞋,也没继续问下去。他只是突然有些后悔,不该放任江离一个人去面对那个不知深浅的所谓天师。
但后来的事情表明,殷遇还是把这个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他原本以为江离不过是和他赌气才不肯说,这个孩子向来有些没心没肺,即便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也能很快自我调节好。
这一次,显然和之前那些都不一样……
出了车站后,两人打的直接回了家。
家里照旧是空荡荡的,江离离家的这些日子里,并没有人回来过,前些年江离父母在外面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不少钱,两人便一门心思地投身事业,多少有些忽略了家庭。对于江离,他们做到了物质上从不短缺,可关注却越来越少。
更多的时候,就是江离和殷遇两个人,守着这栋大大的、空空的房子。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下来,殷遇在江离心中的地位,早就隐隐超越了父母。
殷遇不在的那些日子,这栋房子更是空旷得叫人窒息。
江离也不是没见过别人家的兄弟相处的模式,他知道很少会有哥哥像殷遇这样宠溺弟弟,但他简单粗暴地将这一切归结为相依为命至今的结果。直到后来殷遇说喜欢他,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异于常人的宠爱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相依为命。
可现在即便知道了这一切,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回到家之后,江离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报备这次的行程。母亲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除了一年见不上几次面以外,似乎和别的妈妈没什么区别。
江离自然不会说起这一次经历的那些事,他只是告诉母亲,这次绿萝之行玩得很开心。
母亲很快挂断了电话,她还有工作要忙。江离抿了抿唇,有些怅然若失,但又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