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山庄里却也传遍了,近日也无心奏琴,这些都是那个不做澄清的齐琼害的。还有昨晚,他已不记得他与齐琼做过些什么,如此,愈发说不清了。弢君叹口气,不做解释。解释了巧菱可能还会觉得奇怪,一个琴侍怎会放着奢宠不要。
一人忧时一人正欢喜。齐琼回到琨泉院,接了挽洛去拜见他的娘亲,林婉姝。儿林婉姝也早知两人会来,备下早食等候着了。两人一进来,先给林婉姝端了茶拜了礼,再移步至偏厅共进早食,挽洛寡言少语,性子内敛,林婉姝细细叮嘱了几句也就让两人回去了,倒是饭间齐琼几次笑出声来,惹得林婉姝频频看向挽洛,挽洛头垂得愈发低,几乎要埋进碗里去。林婉姝只当两人新婚燕尔,甜蜜羞涩。两人告退后,林婉姝才打开巧婳奉上的白帕,白帕上一抹艳红刺眼。林婉姝满意地笑了笑,将白帕交予一旁的下人。
出了门,齐琼见回琨泉院有些远,便问挽洛道:“可需要坐轿?”
挽洛低垂着头,面有羞色:“不必了,饭后散散步也是好的。”
齐琼点点头,放慢了脚步与挽洛悠悠走着。
“你父亲是山下城里秦老?”齐琼摘了朵花,悠悠开口。
“是的。”说起她父亲,她笑起来,“他这个人呀,就是死脑筋。”
“哦?怎么说?”
“他……”挽洛收了笑意,忧伤道:“店里都入不敷出了,还死撑着。”
齐琼看她悲戚的双眼,想着,好人果真是永远做不完的。他把手里的小花插进挽洛的发髻中,笑道:“那我可得帮帮忙了,你说,想我怎么帮忙?”
挽洛一顿,带着期待道:“公子愿意帮忙?”
说出来不就是为了寻求帮忙吗。“当然。”齐琼抬起她的下巴,“美人不高兴我得让美人高兴。”
挽洛脸一红:“我……还请公子帮帮我爹。”
“秦老是做首饰的吧,近来生意不好无非是别的店里有了更新的样式,更低的成本。沐引。”
“在。”
“送去一些银两给他,再找几个会做新样式的匠人送去。”
“是。”
挽洛看着黑衣的沐引远去,喜悦道:“多谢公子。”
齐琼好笑地看着她,这个样子可与昨晚木讷的模样不像啊。“不必,你打算如何谢我?”
挽洛一呆,似是想不到齐琼还需要别人的谢意,呐呐道:“谢?”然后行了一礼道:“公子大恩大德,挽洛来生做牛做马一定报答。”
“来生啊。”齐琼抚着玉扇,“来生未定,不如就现在吧。”
挽洛身子僵住了,一字一字道:“公子需要挽洛如何帮忙?”
齐琼示意巧婳扶起她,也一字一字道:“你与民星门如何联系?”
此话一出,挽洛惊惧地抬头望向齐琼:“公子所言何意?民星门这样的门派我们小门小户可扯不上联系。”
齐琼也只是一笑:“这样最好。巧婳,扶秦美人回去。”
挽洛后退一步道:“公子先回去吧,初来山庄我想走走。”无奈巧婳已经紧紧“扶”住她,笑道:“秦美人,山腰风大,奴婢送你回房吧。”
看着挽洛离去,沐引不知何时已经回到齐琼身后,齐琼并未回头。低声道:“都办好了?”
“是。”沐引恭敬答道,“秦家首饰铺已经搜过,有一条暗道运送物资,通向城外小坎井。对方还未发觉我已查过,也没有惊动夫人。”
“做得很好。”齐琼冷笑一声,“一个缺资少粮、靠美人计维系的小门派也敢谋逆,这世道还真是……单纯得可怕。罗兄那边有消息了吗?”
谈话间两人走到祠堂背面的小湖心厅,沐引回道:“这几日罗公子的人马已到洛阳搜寻,再几日便会有结果。”
齐琼点点头,饶有兴致地拿起桌上的鱼食投到小湖里,很快便聚上来一群小鱼,金黄的、艳红的、墨绿的、斑点的、黑色的。
“你如何看?”
沐引站立一旁,也看着那些争食的鱼儿:“之前有青山帮,现在又来了一个民星门,是不是日子安逸,酒足饭饱了,所以开始思□□?像这些鱼儿,欲多分一杯羹?”
齐琼抓起一点鱼食抛向更远,鱼儿涌到那里。“也不尽然。天下百姓谁不想安稳度日?只是几年前的国家内忧外患,国库已虚空。内外忧患皆定后,赋税却不减反增,说是充盈国库,以备后患。百姓不堪其苦,自有一批蠢蠢欲动。”
沐引抬手一拜:“受教了。”
齐琼放下鱼食器皿,看向沐引:“你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敢说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弢隐小剧场:
瘦骨:“挽洛小……妹妹,你真的是民星门的判党吗?”
挽洛:“我像吗?”
瘦骨:“……不像。”
挽洛:“嗯,所以我是。”
瘦骨:“……”
齐琼:“这世道还真是……单纯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