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直在边关。
他听闻齐琼纨绔,曾一掷千金只为美人一笑,他推断齐琼来此绝不会用兵打仗,于是让他接管粮草,好在快两个月他也没出什么差错。
马蹄在齐琼耳边响了两个时辰,他们终于到达边城,那个前线之城。魏将军已经在门口等候,齐琼上前抱拳行礼,那个汉子就拉着两匹马儿走了。魏将军领齐琼进入内室,面色凝重,在这份神色戚戚下齐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不敢深想。直到魏将军把一封书信交到他手上他才惊觉,他已是一额头汗珠。他打开那封书信:
齐渊齐大将军,旧疾复发,二月初九已西去,葬身江南。
寥寥几字,却刺人心肺。齐琼身子一软,忙撑着桌子。
那个他从小引以为豪的男人,那个他从小见不了几次面却依旧想念的男人,那个传授他齐家刀法的男人,那个身体壮硕、声音浑厚的男人,果真只余一纸便西去了吗?
“来源……可靠吗?”
魏将军背对他看着窗外,闻言低叹一声:“是迹阁送来的消息,可靠。”
迹阁?齐琼此时忘了想为什么迹阁会给魏将军送消息,他只是觉得,如果是迹阁的消息那便准确无疑了。
魏将军转过身来:“齐将军练的兵也快到了,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上请皇上……”既然齐渊已死,那么齐琼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吧。
“为什么要葬在江南?”
“……”
“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死了还要葬在江南?”齐琼歇斯底里,拿着书信的手开始颤抖,“让我娘怎么办?我娘会如何想?”
魏将军答不上来,等齐琼平静了一些才幽幽道:“我不知道将军为什么不回去,不过我以前做小兵时听他说过一次,他想,若是有来生,他一定要生在江南水乡,终日行走在绿山绿水间,在一个充满诗意的地方偶遇你的娘亲,可以陪你娘遨游山水。”
齐琼半靠在桌上,魏将军继续道:“你不知道吧,你娘是江南的。也许你爹是想死后在你娘从小生活的地方多看一看。”
“我娘……为什么从来不说?”
“有些事情,越不说代表着越在乎。”
林婉姝嫁给齐渊后一直在长安等候,她思念家乡却从来不说,只是日日望着南方。南方是家里大门的方向,齐琼一直以为她是在期待爹爹回来,原来那些哀伤的眼神不全是等不到爹爹。
“我上请皇上,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齐琼眼中泪光闪闪却直视着魏将军,“我爹一生戎马,我如何可以逃脱?我大哥死于战场,我如何可以畏惧?国家有难,我如何可以离去?”
齐琼跪到地上,依然直视魏将军:“请魏将军看在我爹的份上,明日便让我上战场吧。”
魏将军大为惊骇,更多的是欣慰。他看着齐琼:“你可想清楚了?战场无情,你随时可能会死。”
“我想清楚了,我爹给齐家拼出的名声不能败在我这里。”
“好!”魏将军扶起他,“从此你便是名正言顺的昭武校尉,与我一起共抗突厥!”
如此,齐琼的官职才不算是虚职,可是他的权力并不大,手下只有百余人。并不是魏将军故意为难,而是这里的规矩便是如此,立了功就可以多些部众,不立功谁会甘愿臣服。这里的每一个军职都是上战场厮杀得来的。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军中的致果校尉,纪珂,正七品,可号令千人,他初来时是从最低阶的小兵做起的,上了诸多战场才赢得这一职位。对于齐琼一来便可号令百人很是不爽,而且齐琼官职还比他高。所以在齐琼还没见到过他时,这一梁子便已经结下了。
之后的几日齐琼仔细勘察了周围的坏境,看了地势。彼时纪珂正在值守城门,看着城下齐琼从这边走到那边,不以为意。齐琼手下几个兵士正是林三几人加上他不知道的几十人。魏将军待他不薄,把林三几人给了他。而他爹……他爹……算了,逝者已矣。
齐琼坐在城旁一个山丘上,看着丹州那个方向。
“丹州已经失守了,你还看它作甚?”
齐琼回头,他身后站的正是纪珂。齐琼继续看着丹州,道:“你认识我大哥吗?”
大哥齐旌。
“认识。”纪珂坐下来,“他很勇猛,不像你一样软弱。”
齐琼轻笑一声:“我软弱吗?”
“软弱。”
“为什么这么认为。”
纪珂似是当面数落心情颇好,折一片草叶,道:“来了几日看到的只有你整日在这里跑来跑去,有何用?接管粮草是没什么差错,可是粮草还能出什么差错?”
“我跑来跑去是在勘察地形,你可听过‘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而且粮秣是军队最为重要的补给,兵未动粮草尚且先行,这样的道理纪校尉不会不懂。”
纪珂脸上一沉:“那听齐校尉所言对行军打仗是了如指掌了?”
齐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