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
海浪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生亦是如此。所留的皆不过是些念想,留着作何用呢?只是为了缅怀过去吗?有人说,自你走后我爱上的人都有你的模样,你的眉眼,你的口鼻,你的背影,你的,一袭白衣。
齐琼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景色,现在他们正赶往江南苏州,他的爹娘就埋在那里。白衣少年也看向窗外,洁白的额头映衬着窗外的美景,齐琼轻声道:“我带你去看看我爹。”
白衣少年回头笑道:“好。”
齐琼继续道:“我爹一直想见一见你,可惜没机会站在他面前把你光明正大的介绍给他。你不是崇拜他吗?我带你去见他。”
齐大将军谁不崇拜?少年点点头,齐琼接着道:“以前在战场你没机会学琴,现在去了苏州我给你找一个琴师,教你学琴,你再弹给我听可好?”
少年亦是点头:“听说公子一直喜欢琴音,不知公子最喜哪一首?”
“。”看着少年一愣,齐琼忽然笑开,“梨悴所弹我最喜欢的便是,你嘛,你弹什么我都欢喜。”
少年一笑,倒一杯清酒给他,道:“公子莫要取笑了。”
新的生活便要开始了,从此以后,他就要告别他的过往,离开长安,离开山庄。齐琼说不清楚为什么非要离开那里,也许是因为他真的想陪父母,想去江南领略娘亲的家乡美景,想去看寻江南美人,尝遍江南美食,抑或是离开有弢君的地方。逃避也好,开始新生活也罢,总归是要离开的。他看着少年的侧脸发呆,靠着木壁独饮。
瞬息浮生,竟是薄命如斯。
忽听琴音泠泠,齐琼一怔,立马让马夫停下马车,挑帘去看,原是路边一个破旧的茶馆里,一个搭的随意的棚子,四面皆空,一个黑衣之人坐在那里抚琴,戴着黑纱斗笠。齐琼下了马车,又扶少年下了,找一个空位坐下,静静听着黑衣之人奏琴。一曲琴毕,周围的人都拍手鼓掌,黑衣之人似是没听到,收了琴就要走,齐琼连忙拦住他,请过来喝一口茶,黑衣之人确也来了,坐在齐琼对面,抬起头。齐琼似感受到他的疑惑,看一眼站着的少年,道:“他怕白衣受污,让公子笑话了。”
黑衣之人低声道:“无妨。”声音竟是低哑无比,像是百岁老人一般。听到之人都有些吃惊,毕竟看黑衣之人身形是少年无疑,可声音却透着沧桑与年老。
齐琼只对他的琴音有兴趣,毫不在意他的声音,道:“公子如何称呼?”
苍老的声音又响起:“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罢了,知不知又有何妨?若是我与你有缘,下次得见,必会告与公子。”
他不想说,齐琼也不勉强,笑道:“我姓齐单名一个琼字,你直接叫我齐琼便好……”齐琼看向少年,黑衣之人也透过黑纱看向少年,“他是温灸。”
黑衣之人拿起茶杯,示意知道了,两人对饮,一杯茶尽。齐琼又道:“公子奏琴煞是好听,不知师出何人?”
黑衣之人道:“家师姓风。”
“风家?”齐琼笑道,“风家的琴艺可谓一绝,特别是风箐辰风师父,一曲便是绕梁三日。”
黑衣之人应道:“是啊,风师父琴艺卓绝,无人能比。只是我无幸再做风师父的徒弟。”
齐琼一顿,以为他拜的是风家别人作师,笑道:“无妨,风家个个都是琴艺高手。”
黑衣之人点点头,齐琼继续道:“这条路是去往苏州,不知公子是去往苏州还是离开苏州?”
“去往苏州。”黑衣之人道,“去寻访一位故人。”
齐琼点点头,问道:“既然是同路,不如一起吧。”
黑衣之人道:“罢了,若是有缘,自会在苏州相遇。”
齐琼便先告辞,坐上马车离去。一个女子牵了两匹马过来,女子眼眸似是秋水,脉脉含情。女子走到黑衣男子身边,低声道:“殿主,我们该走了。”
黑衣之人点点头,背着琴骑上马,两人扬长而去。行至夜间,到了苏州,两人翻身下马,走进一座楼阁,这座楼阁虽然地处闹市,可隔音良好,内里极为安静。黑衣之人脱下斗笠,露出一张年轻的脸,与五年前传闻在元宵那日被大火烧死的弢君一模一样。可这个世界上两个人一模一样的概率极其微小,更何况那女子与阙朱也是一模一样。原来,五年前鹤州那场大火只是对他死亡的掩饰,他请暗灵假杀,然后放火。如此,他才能与过去脱离,如此,他才可以用新的身份再回到长安,再回到齐琼身边。其实早在长安,他恳求齐琼救下梨悴,愿以身相抵,齐琼却只是轻吻他的额头,沉沉睡去时,他心里,便起波澜。有的人,一旦激起波澜就再也消不下去了。
第四卷:江湖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苏州可谓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想来齐渊要求葬在此地是因为苏州有着“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的美称。苏州绿化的确非他城可比,小桥众多,五步一登,十步一跨,数不清一条路上究竟经过了多少桥。自齐琼把娘亲的骨灰送来这里与齐渊合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