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息误会了,他当然顺手牵羊地利用了。送上门的少爷,不要不是人。
半晌之后,夜君颤颤巍巍捂住胸口:“啊,伤口,复发,隐隐作痛。”
“啊?又疼了?”钟离子息立刻忘记了这回事,爬起来飞速地穿起衣服,“我去熬药,再加一个疗程,你等着啊。”
心虚的夜君躺了一天,假装昏睡,不敢面对自家少爷,生怕少爷又提起这茬。
钟离子息还道他是病情加重,更加忧心忡忡,小心服侍了一天。
二少爷心想:夜君一点小伤,就如此反复,可见体质很脆弱,以后要更加细心照料他才是。
晚膳送来的时候,夜君陷入纠结。他中午装病,没有吃东西,此时真的有些饿。
二少爷出去了尚未回来,丫鬟正在房中布菜。夜君就卸去伪装爬起来,偷偷打量晚上有什么菜,值不值得自己冒险。
就看到桌上赫然一盘皮蛋。
夜君蹙眉。
他虽然不喜欢这道菜,但也万万没到见着就大惊小怪的地步。只是住进这里之后,都是方四爷给什么他们吃什么,今天早上丫鬟却才来问他有什么忌口。他回答说少爷不喜欢苦瓜,自己不喜欢皮蛋,结果晚上就专门送来一盘皮蛋,实在诡异,简直犹如一个昭然若揭的Yin谋。
夜君满心疑虑,端正坐在桌前,翻来覆去地对着那盘皮蛋细细端详了半晌,越看越错愕,突然愣住了。
夜君大吃一惊:这回真的是春药!
第104章 二连
夜君又病怏怏地躺回床上去了。
他闭了眼,脑子可没闲着。这药专门下在他不吃的菜里,可见是刻意为了针对二少爷的。
说起来,今日丫鬟里添了个新人,叫做栖鸾。会一点点武功,根基很浅,但是路数纯正。此女明眸皓齿,约莫十七八岁,手腕纤细,指若削葱根,看得出不曾做过粗活。
夜君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放心大胆地睡过去了。
钟离子息回来的时候,躺在病榻上的人气息微弱,仍在沉睡,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在夜君身侧沉默地坐了片刻,便觉夜君最近骤然清减了不少,又是重伤又是发烧还被人下了药,几乎不曾消停。
忽而有点怀念在深山里的日子。
他尚在发呆,旁边水蓝衫的丫鬟栖鸾催促道:“严公子,先用饭吧,不然要凉了。”
钟离子息回了桌前,心不在焉地吃罢,便让丫鬟撤了菜:“先收下去吧,准备点rou粥送过来。”
栖鸾应声去了,钟离子息算算到了该吃药的时间,便去床边轻声唤了两声。可夜君睡得太沉,竟是毫无反应。
他正觉得蹊跷,栖鸾又带了两名汉子过来,笑盈盈地道:“严公子,夜公子今天看起来不太对劲,我们老爷专门请了大夫,这就送夜公子去看看。”
两名侍卫并没有等钟离子息首肯,自顾自要去将夜君扶起来带走。
钟离子息目光一寒:他们要动夜君?
他立刻按住其中一人,冷声问道:“请大夫过来就是了,为何要将人带走?”
可惜他手上毫无力道,并阻拦不住侍卫动作,对方回应说:“大夫同事还在忙旁的事情,赶不过来。”
他立刻道:“我也一起去。”
侍卫婉拒道:“大夫说看病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在,严公子就在此静候吧,不必劳心了。”
他们言辞客气,动作却一点儿也不马虎,迅捷地将夜君从病床上拖出来架着,转身边便要离开。
钟离子息自诩聪明绝顶,竟想不出任何办法阻止他们带走夜君。只觉得肺腑都凝成寒冰,冷声道:“放下他。你们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严公子实在多虑了,您是我们府上的贵客,我们怎么敢——”
栖鸾还在客客气气地安抚他,钟离子息凉入肺腑的眼神猛地砸进她心口,戾气逼人,Yin森可怖,后半句话就噎住了。栖鸾阵阵心悸,只感觉自己的命已经被人拿走送了阎王。
钟离子息凉凉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去告诉方四,若他胆敢拿夜君的命挟持我,我叫你们整个方家陪葬。”
栖鸾已是快被吓哭了,哆哆嗦嗦地道:“严、严公子,请您放心……我们真的不是害人的意思……”
钟离子息烦躁至极,不想听她哭哭啼啼:“滚。”钟离子息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无力回天,再懒得多费唇舌,转身回了屋里。
钟离子息回了房内,挨着花窗站定,这夜月朗风清,原是个平静又普通的夏夜。夜风拂过,吹得他打了个寒颤,才发觉周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那句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别说是在方四爷去蛊毒的药里动手脚,便是直接将剧毒下在井水河流中,让整个南陵鸡犬不留,他都下得去手。
这里与巫水台邻近,他又与巫水圣女私教甚好,要暗中联络到人手灭门方家,也是易如反掌。
他有千方百计,叫方家十倍奉还,悔不今日,唯独没有办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