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之后,迎来便是这两个声音主人尖利嘶锐仿佛无穷无尽的争吵。
幼年的渡不知道那两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也从未去思考过,但随着它年纪越来越大,懂的越来越多,它渐渐明了,自己这只渡鸦应该是被葵那只鹦鹉捡回家的,而从它未出壳时就萦绕在它身边那两个声音的主人,就应该是它的一对亲鸟。
认出声音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澎湃的仿佛如同岩浆一样的怒火。
被抛弃的愤恨,独自留在鸟窝中面对暴雨狂风,挣扎夺命时的彷徨与恐惧,如同爆发的火山一样汹涌的迸发而出,烧的渡恨不得冲过去给它们几口。
渡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在与那只大雄渡鸦对视的一瞬间,它忍不住挥着翅膀就想要冲上去。
始终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它身上的葵眼明爪快,在渡刚有动作的时候就用爪子将对方的翅膀撤住。
开玩笑对面可是两大三小五只渡鸦,渡一只冲过去肯定是要吃亏。
然而扯了之后它却发现,以往只要它轻轻用力就绝对不挣扎随它摆弄的渡,现在也不知是怎么的了,它一拉居然没撤住,反而被渡带着踉踉跄跄的向前好几步,差一点没被带倒。
“哇哇~,渡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
感觉到阻拦的力量,听到葵的声音,渡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只熟悉的大白鹦鹉。
就仿佛岩浆遇到了冰水,呲的一声渡心中突然就火气全效,果然什么事情与葵比起来,就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但是小鸟的心中还是觉得不得劲,它扁着嘴巴可怜巴巴的用头去蹭大白鹦鹉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就如同一只受了委屈之后见到的主人的大型犬。
自从渡过了百日,葵就再没见过小鸟这样,今天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小鸟先是怒不可遏,而来又变得委屈巴巴?
用嘴轻轻啄着小鸟头上的羽毛,葵把它们一一梳理整齐,叼着鸟毛的鸟喙含含糊糊的问道:“怎么了?”
小鸟闻言侧过头,用用目光扫了那边的渡鸦一家一眼,愤愤的说道:“就是它们,不要渡了。”
不要渡了?谁没要它?那家渡鸦?它们不是刚刚认识的?
等等,渡这句话的意思该不会是,那对后来出现的渡鸦夫妇,就是那对抛弃渡的亲鸟吧?
这么想着的葵眯着眼睛望向渡鸦一家,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之后,葵心想,还别说,那只雄性的大渡鸦的身型与长相,真的与渡有几分相似。
“你确定?”用脸颊蹭了蹭小鸟的耳边,葵这么低声问道。
“确定,我从蛋里面就听它们说话,绝对错不了。”渡闻言很肯定的回答。
鸦科的雏鸟出壳之后要过一段时间才会睁开眼睛,所以它们的听觉与嗅觉相较于其他的感官就会发育的尤其迅速。
在壳中听到双亲的声音,出壳之后记住亲鸟与同胞兄弟姐妹的气味,这种能力一点都不奇怪。
“很好,可算是让葵找到这对不负责任的家伙了。”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渡时,雏鸟那凄凄惨惨几乎丧命的样子,怒发冲冠的葵花鹦鹉,二话不说就要飞过去找鸟理论。
这一次却是渡把它给拦住,小鸟用头顶着葵的胸口说道:“哼哼,不想认它们,渡有葵就够了。”
“那怎么行?当初它们轻率的决定差一点就害了你的性命。”
“哼哼,就是不想让它们知道渡是它们丢下的孩子,渡不喜欢它们,渡才不要叫它们爸爸妈妈,渡就要在葵身边。”
没有父母,才不要父母,万一葵要是觉得自己有亲鸟的照顾了,把它赶走怎么办?
耳边听着小鸟又怒又怨,似乎还带点恐慌的语调,心疼的眉毛都快拧起来了。
它用翅膀拍着小鸟那壮实的身子,又宠又哄的说道:“好好好,不认就不认,它们不要咱,咱也不要它们。”
说着大白鹦鹉一边用翅膀搂着小鸟,一边侧过身子,歪着头低着脑袋,脖子弯曲鸟冠竖起,用力的向渡鸦一家的方向啐了一口。
“呸。”
这一声啐的特别响亮,距离不远的渡鸦一家当然能够看得清楚也听得见。
看着葵那轻蔑意味十足的动作,那三只小渡鸦立即就炸开了翅膀。
“呀呀,大白鸟你想干嘛?挑衅是吧?”
“呀呀,可恶的家伙,外面的鸟就都不是什么好鸟,黑的白的都那么讨厌。”
..........
与小渡鸦们的群情激奋比起来,大渡鸦们则沉稳的多。
那只飞在天上的雄性大渡鸦见状声音低沉的问道:“鹦鹉,你是不是想打架?”
“打架就打架,怎样?怕你们?”满心满眼都是我们家小鸟受欺负的葵花鹦鹉一改往日彬彬有礼的样子,一副说开干就开干的样子。
“嗤,就你,爪子不尖嘴也不利,看样子得有三十多岁了吧?挨揍受得了吗?我们夫妇可不想担负上欺负老鸟的名声。”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