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老爷反对,那齐慕安的处境就更麻烦了,因此少不得问个清楚。
齐慕和自嘲地笑了笑,“只要不给家里添麻烦,不用父亲过问,他老人家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对长辈不尊敬,但齐慕安夫夫都知道这确实是实情。
齐老爷一辈子都是个好享乐的人,儿女心很淡,就算在他最钟爱的二儿子身上所花的心力也十分有限,全靠阮夫人又当严父又当慈母给把孩子教出个样子来了,他老人家高兴了就跟哄小狗儿似的逗逗玩玩儿,不高兴了谁也别去烦他。
齐慕安知道简云琛心里是乐意帮忙的,主要还是怕他为难,不由心里一暖。
这个面冷嘴硬的别扭少年,自从嫁给自己以后并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他心里不愿被束缚,也不愿以男身生子,可他却不得不如此,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心生怨怼,反而从从容容,甚至时时给偶尔自作聪明的自己冷静的提醒。
如果说爱侣之间一定要山盟海誓情话绵绵才算数,那盲婚哑嫁的夫夫之间能做到这般坦诚相对、用自己的心去暖对方的心,是不是也就很难得了呢?
因此忙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眼神笑道,“三弟可是难得跟咱们开口,你能帮他就帮帮吧。”
简云琛会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即修书一封命人送回他父亲那里,果然没几天就有了回音,叫慕和只管先到兵部报到去。
齐老爷知道一切都已经办妥以后也没什么反应,反正这两年边关太平四海升平的,儿子就算参军,也不见得就要马上出去打仗,到时候混上个两三年混个好听的名头,总比在家闲着还得花钱给他捐个官儿才能说上媳妇儿要强。
而且他现在有比给三儿子安排前程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怎么处理谢白。
皆因阮夫人在西山上的际遇,碰巧跟荣王妃和他们家六小姐有了交情,因此夫妻俩便做起了给二儿子齐慕文做媒的美梦。
可荣王府是什么样的人家?
那六小姐又是荣王妃的嫡出之女,在家里排行老幺,最最得宠的,听说这两年荣王爷夫妇俩打发掉了好几拨上门来求亲的,不是嫌对方家世不够显赫,就是嫌对方男儿郎没真本事,总之生怕委屈了宝贝女儿。
这样的人家,怎么肯把女儿嫁给一个已经有了一房宠妾在侧的人家?
因此怎么样悄无声息且速战速决永无后患地解决掉谢白,就成了齐老爷和阮夫人心照不宣的当务之急。
这事儿要是搁在从前,别说齐老爷舍不得,齐慕文自己那而是心里一万个舍不得!
可如今谢白莫名其妙地得了脏病,这齐老爷父子两个心里都疑心他在外头与人有染,自然就对他起了芥蒂,更何况再怎么喜爱他本来就全因为他一副好皮囊,如今他病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父子两个哪里还有那份怜香惜玉的心情?
在这一点上,他们俩还真不愧是亲父子。
因此当阮夫人隐晦地提出是不是该将谢白送回老家去的时候,父子两个几乎都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齐老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起来还是你们家远房亲戚,那你就多费点心,打不了多赏他些银子。”
齐慕文在自己亲娘面前倒并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冷漠,“他既病得这样,回家去清清静静养养也好,在府里总这么吵闹也不是办法。”
阮夫人笑眯眯地辞了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心满意足地回自己屋去了。
柳妈妈陪着笑在一边奉承,“还是太太的妙计好,不用一兵一卒,也不伤夫妻、母子间的和气,就这么把那不要脸的小妖Jing给除了去。”
阮夫人慢条斯理地吃着茶,“对付他那种货色难道还要一本正经煞费心力不成?我倒要夸你呢,到底怎么把那脏病给弄到他身上去的?”
柳妈妈舔着脸嘿嘿一笑,“不值什么,不过花两个小钱儿,到堂子里买通了个gui公,拿了两套病小倌儿的贴身衣裳和洗漱家伙出来,回来胡乱往他包袱里头一塞,可不就大功告成了?”
“哈哈!你这个老东西!”
阮夫人捂着嘴笑得前俯后合,主仆两个又细细商量了一回,便命人出去请了谢白的母亲孙氏进来。
阮夫人见了她还是亲热的以姐呼之,而且闭口不提要给齐慕文说亲的事,只拿谢白的病出来说事。
孙氏毕竟是有些年纪经过市面的妇人,自己也知道儿子这病得得绝不干净,本来就心虚,一听见阮氏要见她更加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得只差没一见面就下跪了,如今一听府里不但不打算追究,还出钱出药又派车派马的送他们母子回乡去,怎么不愿意?
因此忙二话不说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可谢白哪里肯去,他自己心里明白这病来得蹊跷,必定有人害他,恐怕就是阮夫人,可偏阮夫人一副慈祥关怀的样子,一点坏形也不露,满心委屈想跟齐老爷和齐慕文说说吧,却已经差不多有半个月没能见着人了。
如今蓬头垢面无Jing打采地在床上躺着,见柳妈妈带了人来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