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
冉小乐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生死关头莫名其妙地想到那个布娃娃,物伤其类么?
可他竟然有点想笑。
算了,便如此吧,我这样的人,仅仅是那万千垫脚石中的一颗,是那万千草芥中的一株,是那万千蜉蝣中的一叶,好像真的,死不足惜。
只是小安…
“放开他!”
冉小乐猛地睁开被血块黏住的双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了那么久,舌头居然…还在?
还未及解决一头雾水,冉小乐便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目瞪口呆。
冉小安,那个十岁的孩子,一只手拎起了抓着他的官兵,轻描淡写地一挥,便将那人甩飞了出去。
冉小乐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知道他狠狠地撞穿了破庙的房梁,又自由落体砸到了地上,连吱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抽搐了两下,便趴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
冉小乐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一片官兵,之前强行压着小安的人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他俯身朝地,头却仰面朝天,这是被活生生拧断了脖子啊!
冉小乐四肢骨骼尽断,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疼,只能眼睁睁地目睹着这一切。惊愕和恐惧让他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个嗜血恶魔一般的孩子,真的,是方才那个还腻歪在自己怀里撒娇的乖巧可人的弟弟么?
“你们…”
冉小安面无表情地朝着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二人走去,凌厉Yin鸷的眼神中带着冷漠的嘲讽,“想杀我哥哥?”
“不…没…饶命…”
那二人早已吓得语无论次,慌不择路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却牙关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股刺鼻的sao味袭来,冉小安皱了皱眉头,嘴角却溢出一抹耻笑,“有这么害怕么?大老爷。”
“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给你…求…求你…饶…”
“好啊。”
冉小安歪了歪脖子,笑着说道:“张嘴。”
两个人不敢迟疑,立马乖乖张开嘴。
“真是听话的好狗。”
冉小安一步步缓缓逼近二人,勾唇一笑,突然伸出双臂,只在电光火石的眨眼之间,每只手指间便多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rou块,除了睥睨着倒在地上捂住嘴苦苦呻|yin的二人,他镇静得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
“切。”
冉小安嫌弃地将二人的舌头丢到他们的脸上,“大老爷体恤百姓疾苦,自然要与吾等草民同患难,你方才想要割掉我哥哥的舌头,不如先自己品尝一下如何?”
“唔…唔…”
“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嗯?怎么不说话了…”冉小安淡淡地笑了笑,一把揪起倒地不起的二人,一手捏住一人的脖子,幽声问道:“疼么?”
二人死命点头,满脸的脏污狼狈不堪,哪还有半点达官权贵的影子?
“疼?”
冉小安手指一紧,“我再问一遍,疼么?”
二人又不约而同地死命摇头,冉小安哈哈大笑,却并不松手,“不疼啊…那可如何是好?你们方才弄疼我哥哥了呢…”
“啊…呃…呜…”
扼住喉咙的力气越来越大,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那二人拼命挣扎,却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半分抵抗之力也无,到最后,连呜咽哀求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你们也来尝尝这滋味罢!
被践踏,被蹂|躏,被四分五裂,却无处申诉的蝼蚁的滋味。
嘘——别说话,你们太聒噪了。
冉小安突然松开了手,那二人如蒙大赦,一滩烂泥一般瘫软了下去,拼命咳嗽着,却真地不敢再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音。
“跪好。”
二人连忙战战兢兢地趴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栗着。
“别趴着啊,把上身挺起来。”
看着面前奴才般听话的二人,冉小安邪魅一笑,“罢了,不折磨你们了,可以走了。”
那二人齐刷刷地抬头,诧异地望着冉小安,只一瞬便恢复了理智,拔腿就往寺庙外冲去。可几乎连一步都没有迈出,便又被钉在那里,动弹不得了。
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二人最后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横贯自己胸膛的手臂,那两只小手戏谑地转了一个圈,又恶意而缓慢地往后抽|送着,钻心的剧痛袭来,他们能感觉到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正在被生生撕扯剥离,再然后,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死人当然一无所知。
冉小安玩味地垫着手中两颗血rou模糊的心脏,自言自语地说道:“啧啧…我让你们逃命了啊,自己跑不快,莫要怪我…”
“小…小安…”
冉小安愣了一瞬才慢慢转过头,凝望着瞠目结舌的冉小乐。
“你…”
“哥…”
他丢掉手中的脏东西便朝着冉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