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一个过客,不必唏嘘,更不必喟叹,命该如此。
再不舍,一曲终了,也要尽欢而散。
冉小乐摇头苦笑,奇迹般地,他竟然,不害怕了。
叶儿媚将小孩安置妥当,镇静地捻了些胭脂,微微扯开了些衣襟,露出半个白璧无瑕的肩膀,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温婉神色,推门而出。
“哎呦,来福,这是怎么了?唉?来福?”叶儿媚打了一个呵欠,款款走了下来,她终日浸yIn于声色场中,自然懂得察言观色,知道谁是那个撬得开的砖。
好在,这领头的一看便不是什么磊落之徒。
叶儿媚不动声色地向那男人靠近了些,只用余光打撩,却连正眼都不赏看一眼。
“呦!这是哪位客人啊?怎么被抓了?”
冉小乐像一只丧家之犬被五花大绑,头上鲜血淋漓,脸上鼻青眼肿,虚弱得被一群衙役踩在脚底下,怕是已经挨了一顿胖揍,为防他咬舌自尽,嘴里被破布塞得满满的。叶儿媚花容失色地尖叫了一声,脚下一个踉跄,故意跌进了那领头男人的怀中。
“哎呀!”叶儿媚这才含羞带俏地瞧了那官爷一眼,咬着娇艳欲滴的唇瓣,怯生生地说道:“爷,对不住,只是媚儿没见过这阵仗,吓得不轻…”
“姑娘。”那男人扶住他的腰,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做什么,只得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不认识他?”
“瞧您说的,这人的通缉令都传遍大街小巷了,哪里会不认识?只是不知他是如何跑到媚儿这兰芳苑的?”
“不知?可姑娘的人却说是你给他接过来的,还好生伺候着呢!”
“话可不能乱说!”叶儿媚轻拢云鬓,似是受了极大委屈似地用丝帕点了点眼角,嘤嘤说道:“官爷大可问问这兰芳苑上下谁见过此人!连窑姐儿都没见过,他一个车夫倒是见过了!”她潸然垂泪,凤眸微挑,指着来福怨怼地说道:“来福,我平日待你不薄,只不过是前几日你做错了事,克扣了你几个月的银钱,你便要如此诋毁于我,让我一个弱女子背上这欺君罔上的罪名么?也忒歹毒了些!”
来福伺候叶儿媚多年,素来知道她的手段,此时心慌意乱,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莫要信口雌黄!分明就是那个孩子求你…”
男人想起什么似地,正色道:“他确实说过,姑娘你除了救了这个罪人,还救了一个孩子。”
“孩子是多了去了,救却从何说起?”叶儿媚恼道:“官爷,我这可是ji坊,干的都是损Yin德的勾当,买几个年轻漂亮的雏儿罢了。孩子的卖身契在我手里,求我放了他们倒有可能,救他们?哼,我哪有那个闲工夫!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倒叫这种不长眼的奴才搬弄了是非乱嚼舌根子,扰了您的清静。”
“你胡说,分明就是…”
“就是如何?”叶儿媚声色俱厉地打断他,状作向前迈了几步,将自己半遮半掩的酥胸恰到好处地送到男人的眼皮底下,“你分明就是欺负我无依无靠,给我们这帮ji子端茶送水,脸上逢迎讨好,心里却指不定埋了多少怨恨,想借此机会轻贱于我呢!”
叶儿媚越说越伤心,只哭得泣不成声,盈盈给那男人跪了下去,“官爷,可要为媚儿做主啊!”
那男人抵唇轻咳了一声,望着周遭垂首不言的其她ji子,指着冉小乐正色道:“你们…当真未见过此人?”
那些女子早被吓得魂不附体,叶儿媚待她们向来宽宥,她们也确实没有见过冉小乐,哪敢说半句胡话?于是一个个都将头摇成了拨浪鼓,生怕招惹祸患。
来福见事已至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声喊道:“那些小孩呃…”
他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嘴狰狞地大张着,拼命想要说些什么,却哑了一般,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男人皱着眉头,“他怎么了?”
“回官爷,怕是说了谎,被您的威严给吓到了。”
“罢了。”男人将叶儿媚扶起,“既已将钦犯捉拿归案,便不做久留了。”他捏了捏叶儿媚的手,脸上却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严肃,“打扰姑娘了。”
“官爷有劳了。”叶儿媚的手指勾划过男人的掌心,回眸轻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来福,叹了口气,“官爷莫要带走我这仆人了,他也只不过是一时糊涂,好歹也帮了您的忙不是?”
“姑娘既不怪罪,我便做了这顺水人情,从了姑娘。”
“官爷客气了,若不嫌弃,叫我媚儿就是。”
“好。”
男人敛起面色,笔直地站好,朝着手下挥了挥手,“收队!”
“是!”
叶儿媚亲自送官兵出了兰芳苑,在那男人耳畔悄声说道:“有空再来,媚儿等着爷。”
男人眯起眼睛,嘴角轻描淡写地勾了勾,上马离开了。
冉小乐被绑在马后,像个泄了气的皮袋一般被随意拖沓着,叶儿媚狠狠合上大门,头抵着门框用力喘了好几口气,半晌,才平稳了呼吸,喃喃道:“对不住了,莫要怨我心狠,这样也好,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