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大没小!”方槿推开身上的小牛皮糖,牵起他的手,“走,少吃些,晚上还要用饭的。”
“哦,就吃十块!”
“撑死你!五块,不能再多了。”
“啊?溪溪不撑的。”
“少废话,不乖就饿着你。”
“哦,溪溪一定乖…”
“嗯…”
声音渐渐远去,冉小安趴伏到哥哥身边,那双曾经抱他搂他背他的大手,现在已经被烧得惨不忍睹,青紫的十指肿胀不堪,脓水从脱离皮rou的甲沟中渗出,连碰一下都不敢。
“哥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进那人的指缝里,冉小安哀戚一笑,“疼么?可疼了吧?你为了小安…受了多少疼啊?”
心如刀绞。
“小安说了,定要死在你的前面的,你可别想耍赖…别想…离开小安…”
“哥哥,你快醒来吧,我保证好好学写字,再也不闹脾气了,我保证听话,你别睡了好不好…求你…别睡了…小安害怕…哥哥…”
“小安…”
门被轻轻推开,冉小安听到唤他的声音,连头都懒得抬,只冷冷地挤出一个字,“滚。”
叶儿媚咬了咬嘴唇,“我…来还你匕首,小安,我…我只是不想你以身犯险去做傻事才…才偷了你的匕首,我真的没想到你会…”
“不要吵我哥哥休息。”
叶儿媚还想再多说什么,可那一肚子宽慰的话,却再也没有立场说得出口。只得将匕首放到桌上,掩了房门,悻悻地退了出去。
冉小安本是想要杀了叶儿媚的,可他心力交瘁,一步都不想离开床上的人。更何况他肯定,哥哥不允许他这样做。
方槿告诉他,是叶儿媚找到自己的。
冉小安没有深究为何叶儿媚能找到方槿,又是如何找到方槿的,他不关心更不在乎。他只知道,所有人都在试图欺骗他,只有那一个人不会。
方槿过不多时便独自回来了,见冉小安意志消沉,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要担心了,你也听到了,他没事。”
“嗯。”冉小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房间中陷入了压抑的寂静。
“那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冉小安才淡淡地问了一句,目光却依旧凝滞在那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分寸不移。
方槿愣了一下,“哦,你说小溪啊。”
“嗯。”
“他叫段溪,是我的…嗯,一个认识的人的孩子,一出生便心智不足,倒是对医理有着过人的天赋,你可以信他的。”
“你还有朋友?”
“不算朋友。”
“嗯。”
又是尴尬的沉默,二人本就都不是侃侃之人,又各怀心事,多说无益。方槿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说道:“我去看看药是否煎好了。”
刚走到门口,段溪便端着碗药呆头呆脑地走了进来,方槿连忙接过放到一旁,拉起他的手一边吹一边数落道:“烫着没有?你怎么那么傻啊?其他人都是死的么!”
“没…不烫…”钻进面纱的指尖麻酥酥的,段溪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好似发烧了一般,一张脸火热到了耳根。只是从方槿口中缓缓吹出来的风凉得惬意,触碰到那柔软的唇瓣,舒服进了骨子里。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懂没有?”
“听懂了,阿槿,你别生气。”
“就知道让我别生气,你倒是聪明点啊!叫舅舅。”
“哦。”段溪朝方槿讨好地笑了笑,笨拙地在怀中掏了半天,摸到了什么东西,憨憨地傻乐起来,献宝似地捧到方槿面前,“阿槿,你吃。”
“你听了个屁!”方槿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他脑门一下,瞄着那碎得稀巴烂的残渣,没好气地问道:“这是什么?”
“唔,栗子糕”
“栗子…”方槿哭笑不得,看这人一副垂涎欲滴却又强行抵抗着诱惑的蠢样,心下一暖,调笑道:“你都馋成这样了,谁还不让你吃了?吃吧。”
“可阿槿说,只能吃五块的。”
“准你多吃了。”
“真的?”段溪舔了舔嘴角,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要给阿槿留着。”
“又不是宝贝,留什么?”
“栗子糕就是宝贝,爹爹从不许我多吃的,只有来找阿槿的时候才能吃到饱。”
“那这种宝贝,你舍得给我?”
“嗯!溪溪最喜欢阿槿了!”
“哦?比你爹还喜欢?”
“嘻嘻…爹爹和大哥小妹都嫌我笨,只有阿槿不嫌。”段溪羞赧地低下头,手却仍是高高举着,“阿槿,你吃嘛,吃嘛!”
“谁说我不嫌!”方槿在他圆滚滚的肚子上用力揉了揉,骂道:“天天就知道吃,跟猪一样!”
段溪委屈地用一只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却锲而不舍地伸向方槿嘴边,眼巴巴地瞧着他,“阿槿…”
方槿扶额,